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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怔楞一瞬,转头看向公公焦黑的尸体。
我原本以为裴砚会过去确认,可他却冷嗤一声。
“顾已,早上爸爸才跟我通过电话。”
“不可能会被绑票,更不会死!”
我抬手擦干腮边的泪水,声音颤抖。
“爸爸就是和你通过电话,才说要来看看你。可半路却被劫匪绑架!”
“裴砚,你为了这个女人违抗军令,就连爸爸也不要了!”
“你会后悔的!”
裴砚的眼底闪过晦暗,他看向怀里的苏芷。
“我不后悔。”
“为你,我不后悔。”
我的心被裴砚的话狠狠划伤,只觉得疼得满背冷汗。
裴砚入部队这么多年,落得浑身是伤才站在今天的位置。
公公常常对我觉得愧疚,结婚这么多年。
裴砚身为丈夫,缺失了太多陪伴。
可如今他却为了苏芷,连最看重的东西都可以不要。
我正要说话,却听见军医的大叫。
“人质还活着,立刻抢救!”
我不愿与裴砚多说,连忙跑过去。
拽着军医的裤脚,哽咽着求军医救下公公。
公公被烧得焦黑,每说一句话都经历着痛苦。
还没等军医说话,裴砚漠然的声音传来:
“患者全身烧伤,救回来以后也是残废…没必要浪费这个资源。”
我浑身颤抖,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裴砚。
“裴砚!这可是你爸啊!”
“不救了,你怎么说得出口!”
裴砚还没说话,一旁的挽着他的苏芷娇滴滴的开口:
“顾已,你也不想叔叔成为残废吧,说出去多丢人啊?”
“再说了叔叔已经够疼了,让他走才是解脱!你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
我的肩膀颤抖着,用力抓住地上的泥土朝两人扔去。
“滚!你们都滚!”
苏芷惊呼一声,躲在了裴砚身后。
裴砚沉着脸,怒不可遏的呵斥我。
“顾已,你是不是疯了?”
“阿芷哪里说错了?”
我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喉咙里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公公闻言拼命冲着裴砚抬起手,声音沙哑。
“阿…砚,我想…活!”
裴砚蹙眉,蹲下身握住了公公的手。
“爸放心,我会送你…”
话还没说完,裴砚却脸色突变。
他握住公公手上的腕表,目光却朝我射来。
“你爸为什么会带着我爸的手表!?”
我冷嗤一声,只觉得可笑。
“裴砚,我说过了,这是你爸!”
裴砚满眸不可置信,苏芷却拍了拍裴砚的肩膀。
“阿砚,你忘了?”
“这块表,你当时买了三块,除了我爸你还送了叔叔和顾已他爸爸一人一块。”
裴砚的肩膀沉了下去松了一口气,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顾已,我真的差点就相信你了。”
说完,裴砚不再犹豫,接过军医手中的放弃治疗术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和顾已还在婚姻关系内,这个字我替她签了。”
公公被裴砚的话气得剧烈咳嗽起来。
几次猛烈的喘息后,公公猛得吐出一口鲜血。
四周寂静无声,只剩下公公破响的喘息声。
我朝着裴砚扑过去,夺过放弃治疗书撕了个粉碎。
“裴砚,我要上军事法庭!”
“告你们这对狗男女草芥人命!”
说着,我一巴掌甩在了裴砚脸上。
裴砚侧着头,面色阴沉。
好半响,他才递过来另一份文件。
看见文件上的标题时,我肩膀颤抖起来。
只听见裴砚漠然的声音。
“告我也好,怪我也罢。”
“只要你签了这份文件,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