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怔楞一瞬,转头看向公公焦黑的尸体。
我原本以为裴砚会过去确认,可他却冷嗤一声。
“顾已,早上爸爸才跟我通过电话。
”“不可能会被绑票,更不会死!”我抬手擦干腮边的泪水,声音颤抖。
“爸爸就是和你通过电话,才说要来看看你。
可半路却被劫匪绑架!”“裴砚,你为了这个女人违抗军令,就连爸爸也不要了!”“你会后悔的!”裴砚的眼底闪过晦暗,他看向怀里的苏芷。
“我不后悔。
”“为你,我不后悔。
”我的心被裴砚的话狠狠划伤,只觉得疼得满背冷汗。
裴砚入部队这么多年,落得浑身是伤才站在今天的位置。
公公常常对我觉得愧疚,结婚这么多年。
裴砚身为丈夫,缺失了太多陪伴。
可如今他却为了苏芷,连最看重的东西都可以不要。
我正要说话,却听见军医的大叫。
“人质还活着,立刻抢救!”我不愿与裴砚多说,连忙跑过去。
拽着军医的裤脚,哽咽着求军医。
...
文件上放大加粗的标题刺痛了我的眼睛。
“器官捐赠书?”我的眼底闪过疑惑,余光却忽然看到苏芷猩红肿胀的左眼。
那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放弃治疗,裴砚就是想要公公死。
这样就能让我捐出眼球给苏芷用。
我用力的将文件摔在裴砚的脸上。
纸张划过裴砚那张陌生的脸,很快渗出血迹。
可裴砚却像没有感觉,死死捏住我的手。
“你知道的,我能签放弃治疗书,捐赠我也能签。
”“顾已,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我的眼眶撑不住泪水,语气里满是哀求。
“裴砚,到底怎么样你才能相信?这真的是你爸!”此话一出,裴砚彻底没了耐心。
他拽住我的手将我摔在地上。
碎石摩擦的疼痛让我痛呼出声。
“还在撒谎!”“你爸这种人,让他把眼睛给阿芷用,已经是瞧得上他了!”我低垂着头,眼泪一颗接一颗的砸向地面。
我知道,裴砚从未看得上我。
裴家清白家室,可我爸却是个赌。
...
裴砚和苏芷接到***传票的时候,我正在守在殡仪馆等公公的骨灰。
我没办法向亲戚朋友解释公公荒谬的死因。
只能草草火化了公公,准备下葬。
裴砚将传票摔在我的脸上,一字一顿道。
“顾已!阿芷为了你爸,连眼睛都差点废了一只!”“你还把她告上法庭,这是恩将仇报吗?!”我冷笑一声,将裴砚从我面前推开。
“裴砚,希望开庭那天,你也能这么有底气。
”刚说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叫了声公公的名字。
“裴正国家属,来领骨灰!”裴砚闻言怔楞在原地,我面无表情的与他错身而过。
我接过公公的骨灰盒,只觉得眼眶发烫,轻轻的擦拭着盒子。
“爸,我带你回家。
”裴砚的脸色变了,额间冒起的青筋凸显了他此时的愤怒。
我只听见身后裴砚急促的脚步声,刚疑惑的转头。
却看见裴砚的大手猛然落下砸向了公公的骨灰盒。
骨灰盒在我怀里只坚持了几秒钟,几声咔嚓声之后那盒。
...
裴砚在听到我爸的声音后,脸色惨白。
他想挂断电话,可指尖颤抖得厉害,几次都没有按到硕大的红色按钮。
在亲子鉴定书和我爸电话的双重打击下。
稳重如裴砚此刻也慌乱到脚步踉跄。
苏芷看着魂不守舍的裴砚心疼得直掉眼泪,冲着我大吼。
“顾已,你满意了吧?!”“你这些恶心人的手段已经达到目的了!”“快点告诉阿砚这些都是假的!”裴砚闻言,满眸期待的看向我。
“顾已,你只要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我绝不计较!”我冷嗤一声,只觉得裴砚苏芷居然如此可笑。
“很抱歉,我不能。
”我说着,耸耸肩表情讥讽。
“因为,死的就是你爸!”裴砚后退了两步,眼角绯红。
他慌乱的拨着手机,要给公公打电话。
可十几通电话打过去,却都以盲音结束。
我不想再看裴砚的闹剧,抱着公公碎成几块的骨灰盒就想走。
即便骨灰留不住,可我还是想好好安葬这位和蔼的老人。
裴砚朝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