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我脑子里出现了一块半透明的蓝色方框。【女神心动助力系统，绑定成功。
】声音是机械的，没有一点感情。像老旧收音机里传出来的。
【新手任务发布：校园女神虞浅音对您初始好感度为30，现已触发“感恩之心”事件。
】【任务要求：请宿主于9分55秒内抵达情人湖西岸第三棵柳树下，保持原地站立姿势，
接受虞浅音赠予的矿泉水。】【任务奖励：体质+1。】【失败惩罚：初级电击。
】我的脚步没有停。开学第一天，空气里有股子躁动不安的青草味。
我绕开面前一对腻歪的情侣，继续朝图书馆的方向走。
今天要去查一本关于明代榫卯结构的资料，昨天预约好了。脑子里的东西还在响。【警告！
宿主正在偏离任务路线！剩余时间8分12秒...】很吵。像有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
我不在乎什么女神，也不在乎什么矿泉水。我只知道，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
下午四点的阳光正好，能把旧书页上的灰尘照得清清楚楚。情人湖在左边，图书馆在右边。
我选了右边。你让我站在这里别动，但我从小就习惯了，路要自己走。【警告！
路线严重偏离！系统将执行最终倒计时！】【10，9，8...】我走到图书馆门口，
手已经放在了那扇厚重的玻璃门上。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3，2，1。任务失败。
】【惩罚启动。】一股电流从我的后颈猛地窜过，像被人拿针扎了一下。
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麻了一下，手也不自觉地抖了抖。就是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带着书本特有的陈旧气味。我喜欢这个味道。
它让人心安。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远处的情人湖。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
能看到湖边的一抹白色身影。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生。她站在第三棵柳树下，
手里拿着一瓶水，正望向我刚才走过的那个路口。隔得太远，看不清长相，
但能感觉到她的姿态里，带着一些不解和错愕。那就是虞浅音吧。我只知道她是音乐学院的，
拉大提琴，很有名。上周在图书馆，她一摞书没抱稳，掉了一地，一支笔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弯腰捡起来，递给了她。她说了声谢谢。我说不客气。就这么多。
没想到这也能触发什么“感恩之心”事件。我收回视线，走向三楼。
脑子里的蓝色方框闪了闪，消失了。世界总算清静了。
那本《明式家具构造》就在我预约的书架上。我取下来，找到靠窗的老位置坐下。
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泛黄的书页上。我翻开书，指尖拂过那些精巧的卯榫结构图。
一瞬间，什么系统，什么女神，什么电击，都被我忘到了脑后。
2电击的后遗症是脖子有点僵。回到寝室，老大张远正对着电脑屏幕“咭咭呱呱”地乱叫，
是在打游戏。老三李浩戴着耳机，一边抖腿一边看动漫，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
这是我们302寝室的常态。“澈哥，回来了？”张远抽空回头看了我一眼，
“今天怎么这么早？没在你的图书馆泡到关门？”“脖子不舒服。”我放下书，揉了揉后颈。
“落枕了？”他问。“可能吧。”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总不能说我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电了一下。他们会以为我脑子出了问题。
我从床底拖出我的工具箱。箱子是木头的，有些年头了，边角都磨得圆润光滑。
是我爷爷传给我爸，我爸又传给我的。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排排用棉布包裹着的工具。
刻刀、木锉、手钻、角尺……每一件都保养得油光锃亮。我拿出一方小小的黄花梨木料，
还有一把平口的小刻刀。这是我每天的功课。静心。“又开始摆弄你那些木头疙瘩了。
”李浩摘下耳机，凑过来看，“我说程澈，你这手艺，在咱们文物修复专业那是屈才了。
你应该去雕塑系，保证是系草加系宝。”我没说话，只是用刻刀轻轻在木料上推了一刀。
木屑卷成一个好看的卷儿，悠悠地飘落。一股淡淡的木香弥散开来。
脑子里的系统又冒了出来。【宿主身体数据扫描完毕。
8】【敏捷：5.2】【精神：8.1(远超常人)】【综合评价：一个精神健壮的弱鸡。
】我手里的刻刀顿了一下，差点划坏了木料的纹理。弱鸡？【鉴于宿主精神力强大，
系统建议宿主积极完成任务，以弥补身体素质的短板。成为女神的男人，不能弱不禁风。
】我深吸一口气，把脑子里的声音屏蔽掉。专心。我手里的这块木料，打算刻一个蝉。
蝉要薄翼，要腿上的倒刺根根分明。这需要绝对的专注。“诶，对了，
”张远忽然喊了一嗓子，“下周学校的社团文化节，你们知道吧？
听说这次虞浅音会在她们民乐社的摊位上表演大提琴！”“真的假的？！
”李浩一下子来了精神，“那必须得去啊！给女神捧场！”“可不是嘛，”张串通一气地说，
“到时候肯定人山人海。咱们得提前去占个好位置。”他们俩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
话题中心始终是那个叫虞浅音的女生。我没参与。我的世界里，只有手里的这块木头。
刀锋过处，蝉翼的轮廓渐渐清晰。【检测到关键词“虞浅音”。
】【系统任务模块正在检索相关事件...】又来了。我皱了皱眉，
手上的力道稍微重了一点。“咔哒。”一声轻响。蝉翼的一角，被我削掉了一小块。
我停下刀，看着那个小小的缺口，心里一阵烦躁。这是我练习以来，第一次失手。
都是脑子里这个鬼东西害的。我把刻刀和木料收回箱子，站起身。“我出去走走。”“诶？
澈哥，木头不刻了？”“没心情。”我走出寝室，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晚风吹在脸上，
带着一丝凉意。我沿着操场的跑道慢慢走着。我需要安静。可那个声音偏偏不放过我。
【系统提醒：保持良好情绪有助于提升任务成功率。请宿主尽快调整心态。】我停下脚步，
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第一次在心里尝试跟它对话。
【本系统全称为“女神心动助力系统”，致力于帮助宿主通过最轻松、最高效的方式，
获得女神虞浅音的青睐，最终达成“被女神倒追”的完美结局。】“被倒追？
”我几乎要笑出声，“就是所谓的……吃软饭？”【“吃软饭”为带有贬义的民间俗语。
系统的官方定义是：通过展示宿主独特的被动魅力，激发目标的保护欲与征服欲，
从而建立一段由女方主导的、稳固的亲密关系。】说得还挺好听。“如果我一直不合作呢？
”我问。【系统将根据任务失败的等级，给予相应惩罚。
惩罚方式包括但不限于：电击、尴尬buff、社交功能障碍、短期霉运缠身等。】【同时，
系统无法主动解绑。除非宿主死亡，或完成终极任务。】我沉默了。看来，这个麻烦，
是甩不掉了。3接下来几天，系统很安静。它好像在观察我，分析我的生活模式。
我的生活很简单。上课，去图书馆，回寝室刻木头，三点一线。系统大概觉得我这人很无趣，
连发布任务的切入点都找不到。直到周三下午。那天我没课，在图书馆待了一整个下午。
还是那个老位置，阳光很好。我正在读一本关于古代漆器修复的专著。
虞浅音就坐在我的斜对面。我不是故意注意她的。是她坐的地方，
正好在我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她穿了一件淡***的毛衣，长发披在肩上，很安静。
她面前摊着一本画册，看得很认真。画册上是一些古代的壁画和雕塑。我发现，
她看书的时候，有个小习惯。遇到感兴趣的地方，会用指尖轻轻地、隔空描摹书上的线条。
她的手指很长，很白，像上好的羊脂玉。【目标人物出现。】【距离10米，
符合任务触发条件。】【正在生成随机任务...】我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随机任务发布：请宿主在三分钟内，将自己水杯里的水，“不小心”洒在地上，
并引发虞浅音的注意。】【任务奖励：尴尬免疫buff(持续24小时)。
】【失败惩罚：在图书馆内不受控制地打一个超大声的嗝。】我看着桌上的保温杯，
又看了看斜对面的虞浅音。这个任务……简直是脑子有病。惩罚更是恶毒。
在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图书馆里，打一个惊天动地的嗝？社会性死亡也不过如此。
我捏紧了手里的书页。【剩余时间2分30秒...】怎么办？妥协吗？
为了避免一个巨大的尴尬，去制造一个小一点的尴尬？我看到虞浅音翻过一页，
目光停在一副唐代飞天壁画上。她的眼神很专注，带着一种纯粹的欣赏。
这样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孩，为什么要用那么拙劣的方式去打扰她？我做不出来。
我低下头，继续看我的书。我宁可社会性死亡，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倒计时10，9，8...】系统开始倒数了。我甚至能感觉到，
我的喉咙里有一股气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上涌。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公开处刑。【3，2，
1...】“同学，你好。”一个声音忽然在我头顶响起。很轻，很柔。我睁开眼。
是虞浅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桌前。她指着我手里的那本《漆器考》，
小声问：“请问，这本书你看完了吗？我找了好久。”我愣住了。脑子里的倒计时，
停在了“1”上。【检测到目标人物主动与宿主交流。】【随机任务判定逻辑冲突，
任务自动取消。】我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还没。”我把书推向她，“不过这几页我看完了，
你可以先看。”“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像盛着星星。
她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飘了过来。我们两个人，
隔着一张桌子，看同一本书。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我们之间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晕。
图书馆里很安静。我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不是因为她有多漂亮。而是在刚才那一刻，
我差一点就要在她面前，打一个惊天动地的嗝。还好，没有。我侧过头，悄悄看了她一眼。
她正专注地看着书页，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她好像……也没那么遥不可及。
就是一个会为了找一本书而跑来问陌生人的，普普通通的女孩子。4自那天以后，
我在图书馆见到虞浅音的次数多了起来。她好像也喜欢那个靠窗的位置。
我们经常会坐在同一张长桌的两端，各看各的书，互不打扰。
系统没有再发布那种低级的任务。它似乎进入了一种新的观察模式，
每天只是在我脑中刷新虞浅音对我的好感度。【虞浅音好感度：32。
】【评价：一个还算顺眼的陌生人。】这个评价让我觉得有点好笑。周五下午，
我正在修复一件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清代木梳。梳齿断了几根，梳背上的海棠花纹也有些磨损。
这是个细致活。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很安静。门忽然被“砰”地一声撞开。“**！
气死我了！”老大张远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把书包狠狠摔在桌上。“怎么了？
”我头也没抬，继续用小号的探针清理着梳齿的断口。“还不是那个贺嘉宇！
”张远一**坐在椅子上，气得呼哧呼哧的，“仗着他爸是校董，在学校里横行霸道！
”贺嘉宇。这个名字我听过。工商管理学院的富二代，也是虞浅音最狂热的追求者。
据说他为了追虞浅音，直接把一辆红色跑车开到了音乐学院的楼下，车前盖上铺满了玫瑰花。
结果虞浅音从后门走了。这事成了江海大学好几天的笑料。“他又怎么惹你了？”我问。
“他把我们篮球社的场子给占了！”张远愤愤不平地说，
“我们社团文化节本来申请了篮球场做投篮游戏的摊位，批文都下来了。
结果他今天直接找校办，说他要用那块地方搞个什么‘真爱告白’活动，
硬是把我们给挤走了！”“告白？给谁？”李浩正好从外面回来，接了句嘴。“还能有谁，
虞浅音呗！”张远说，“听说他准备在文化节那天，当着全校的面，再跟虞浅音表白一次。
这次阵仗搞得更大，请了校外专业的策划团队。”“我天，这也太……”李浩摇了摇头，
“土了点吧。”我手里的动作停了停。社团文化节。贺嘉宇。虞浅音。这几个词凑在一起，
让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脑子里的系统叮咚一响。【检测到关键事件：社团文化节。
】【检测到关键人物：虞浅音，贺嘉宇。】【正在整合信息，
生成主线任务...】我叹了口气。躲是躲不掉了。“那个……”我放下工具，问张远，
“你们篮球社后来摊位换到哪儿了？”“别提了，”张远一脸晦气，
“给调剂到了最偏的7号空地，就在垃圾桶旁边。谁还去啊！我们商量了一下，
干脆不参加了。”7号空地。我记住了这个位置。“对了，澈哥，”李浩忽然想起了什么，
贼兮兮地凑过来，“我听说虞浅音她们民乐社的摊位，就在原来篮球场的正对面。
贺嘉宇这孙子，是把位置都算好了啊。”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我重新拿起那把木梳。
梳背上的海棠花，因为磨损，线条已经模糊。我想把它修复成原来的样子。这个世界上，
有很多东西，本该是美好的。不应该被一些粗暴、愚蠢的方式所玷污。无论是这把梳子，
还是那个喜欢在图书馆里，用指尖隔空描摹壁画的女孩。5社团文化节如期而至。
江海大学的主干道两旁，一夜之间冒出了几十个五颜六色的帐篷摊位。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空气里混合着烤肠的香气、音响里传出的流行音乐，还有年轻学子们的欢声笑语。
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但系统发布的任务，逼得我不得不来。
【主线任务发布：喧嚣中的宁静。】【任务地点：7号空置摊位。
】【任务要求：请宿主于下午两点至三点，在7号摊位**一小时，什么都不用做。
】【任务说明：根据系统推演，虞浅音在结束民乐社的表演后，会带着她亲手**的糕点，
前来慰问因场地被占而失落的篮球社成员。届时，宿主将成为唯一的“慰问”对象，
达成“女神的怜爱”成就。】【任务奖励：五万元现金。】【失败惩罚：未来一周内，
宿主所到之处，半径五米内必有情侣旁若无人地亲热。】这个惩罚，比打嗝还恶心。
我按照指示，找到了7号摊位。果然，位置很偏。紧挨着一排分类垃圾桶，
空气里有股若有若无的酸味。因为篮球社退出了，这里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长桌和两把椅子。
我看了看手表，一点五十。贺嘉宇的告白活动已经开始了。
篮球场那边搭起了一个粉色的舞台，巨大的音响播放着俗气的爱情歌曲。
一个穿着浮夸的主持人，正拿着话筒声嘶力竭地暖场。而虞浅音她们民乐社的摊位，
就在舞台的正对面。一群穿着汉服的女孩，正在调试古筝和琵琶。虞浅音也在其中，
她今天穿了一身素雅的青色长裙，正在给自己的大提琴调音。她似乎对面前的闹剧毫无兴趣，
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哟，这不是程澈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回头，
看见贺嘉宇正带着两个跟班朝我走来。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西装，头发抹得油光锃亮，
像刚从猪油盆里捞出来。“你怎么在这儿？”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满是轻蔑，
“这个垃圾堆一样的地方，跟你这身穷酸气倒是挺配的。”我没理他。
我只是个来完成任务的工具人。“我听说，你最近老在图书馆偶遇浅音？”贺嘉宇凑近我，
压低了声音，“我警告你，癞***别想吃天鹅肉。浅音是我的，你这种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
给她提鞋都不配。”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你看的是她，”我平静地开口，
“她看的是书。”贺嘉宇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人会被外表吸引，”我继续说，
“但最终，会被专注所折服。”我说的是书，也是我自己。
“**……”贺嘉宇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似乎被我的话戳到了痛处。他追求虞浅音的方式，
从来都只停留在最肤浅的表面。“贺少，别跟他一般见识。”旁边的跟班赶紧拉住他，
“正事要紧，浅音**的表演快开始了。”贺嘉宇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甩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然后就带着人走了。我重新看向那个空荡荡的7号摊位。
**一小时。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别人送来带着“怜爱”的糕点。
这就像一个被精心设置好的陷阱。系统想让我成为一个被动的、惹人同情的“奖品”，
等待着女神的垂青。我走到桌子前，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尘。然后，我转身，
走向了隔壁的摊位。那里是学校书法社的地盘。一个学长正在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同学，
”我开口问道，“你们这个摊位，租出去吗？”6书法社的学长愣住了。“租？兄弟，
我们这是社团活动，不搞商业租赁。”“我知道。”我从口袋里拿出现金，
“我只租你旁边的一半位置，一个小时。这些钱，算我赞助你们书法社的活动经费。
”我把从生活费里省下来的五百块钱，全都拍在了桌上。学长看着那些钱，又看了看我，
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反正我们地方也大，没什么人来。
”我道了声谢，然后回到7号摊位，把我带来的那个长条形的工具箱，
搬到了书法社的桌子上。箱子一打开，里面那些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工具，
在阳光下泛着沉静的光。【警告！宿主行为严重偏离任务轨迹！】【请立刻回到7号摊位，
保持**姿势！】脑子里的系统开始尖叫。我不理它。我从箱子最下面一层，
取出一个用软布包裹着的东西。层层打开，是一只破损的木鸟。
这是我上周从一个老木匠手里收来的。据说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一个孩子的玩具。
鸟的翅膀断了一只，尾巴也缺了一块，身上原本的彩绘也剥落得差不多了。但我能看出，
它曾经很精致。我把它小心地放在桌上，然后拿出我的工具。
小手锯、接骨用的木钉、特制的鱼鳔胶、还有各种型号的打磨砂纸。我戴上防尘眼镜和手套，
开始工作。第一步是清理。我用软毛刷轻轻扫去木鸟身上的灰尘，
再用蘸了特殊清洁液的棉签，一点点擦拭掉那些顽固的污渍。我的动作很慢，很轻。
这只木鸟是有生命的。我得尊重它。【警告！任务倒计时已开始！剩余时间55分钟！
】【宿主若不返回指定地点，将触发双倍惩罚！】双倍惩含。未来一周，半径五米内，
情侣亲热密度加倍。那画面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头皮发麻。但我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周围的喧嚣似乎都离我远去了。
贺嘉宇那边舞台的音乐声、远处小吃摊的叫卖声、人群的嬉笑声……所有的一切，
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我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只残破的木鸟。
我能看到它断裂的翅膀里，木质纤维的纹理。我能闻到老旧木头和清洁液混合在一起的，
那种特别的味道。我开始修复翅膀。我用小手锯，把断口处修整得平滑整齐。
然后用微型手钻，在翅膀和身体的连接处，各钻了两个极细的小孔。这是为了植入木钉，
用来加固。这是一个需要绝对精准和耐心的过程。钻孔的深度、角度，都不能有丝毫偏差。
我的呼吸变得平缓，心跳也慢了下来。我进入了“那个”状态。从小跟着爷爷学手艺时，
他告诉我，最高明的匠人，不是用手在工作，而是用心。当你的心和手里的物件融为一体时，
你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听不到外界的纷扰。“澈哥，你在干嘛？
”一个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是张远和李浩。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正一脸惊奇地看着我。“修东西。”我言简意赅地回答。“**，这是什么？
”李浩指着那只木鸟，“你从哪儿淘来的宝贝？”“旧货市场。”“你……你就在这儿修？
”张远看看我，又看看周围热闹的人群，觉得不可思议，“这环境也太……”“心静了，
在哪儿都一样。”我拿起一根细如发丝的竹钉，蘸上鱼鳔胶，
小心翼翼地**刚刚钻好的孔里。就在这时，贺嘉宇那边的大喇叭忽然响起。“接下来，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校园女神，虞浅音，为我们带来精彩的大提琴独奏！
”7人群发出一阵欢呼。我没有抬头。我正在用镊子，将另一根竹钉对准翅膀上的小孔。
这个动作需要百分之百的专注。手只要稍微一抖，竹钉就可能断在里面。
大提琴的声音响了起来。是一首我没听过的曲子。琴声悠扬，带着一种古典的、沉静的美。
确实拉得很好。琴声像流水，从喧闹的文化节上空淌过，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安静了一些。
就连张远和李浩，也暂时忘了跟我说话，伸长了脖子朝舞台那边看去。
我终于将两根竹钉都稳稳地植入了进去。接下来，是黏合。
我将特制的鱼鳔胶均匀地涂在翅膀的断面上，然后将它与木鸟的身体精准地对接。
胶水干透需要时间。我用小小的木工夹，将连接处固定住，确保它不会有丝毫的错位。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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