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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的钟声敲响十二下，我拿出手机，准备把“合约男友”祁燃拉黑删除。
为期一年的扮演游戏结束，他可以滚回去找他那朵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女兄弟了。门铃却响了，
祁燃的女兄弟站在门外，红着眼圈对我说：「求你，把祁燃让给我吧，我不能没有他。」
我还没开口，她身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祁燃却猛地抱住我，将一张黑卡塞进我手里，
含糊不清地呢喃：「续约……我拿我全部身家，再续一辈子……」1.我叫苏染，
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一年前为了给我妈凑够手术费，
和祁燃签下了一份为期一年的情侣合约。他是高高在上的集团总裁，而我，
是他用来搪塞家族催婚、顺便**他那位宝贝女兄弟林薇薇的工具人。
合约条款清晰：扮演女友，随叫随到，人前恩爱，人后陌路。一年期限，就在今晚，
万圣节的午夜十二点，准时失效。我关掉手机屏幕，指尖悬在祁燃的头像上，只要轻轻一点，
这个人就会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这一年，我演得尽职尽责，也看得清清楚楚。
祁燃心里那个人，从来都是林薇薇。他会因为林薇薇一句「想看烟花」，就包下整个迪士尼，
只为博她一笑。也会因为林薇薇淋了点雨，就半夜从我的城市飞回去，彻夜守在她的床边。
而我，不过是他花钱租来的一个演员。「叮咚——」门**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皱眉，这个时间点，会是谁？通过猫眼，我看到了门外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林薇薇。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公主裙，在这万圣节的夜晚，像个误入凡尘的精灵。我面无表情地打开门。
「苏染姐……」她红着眼圈，声音哽咽，「我知道今晚你们的合约就到期了，求你，
把阿燃还给我，好不好？」她上前一步，似乎想抓住我的手，被我侧身躲开。「林**，」
我语气平静，「首先，祁燃不是一件物品，不存在还不还。其次，我们的合约已经结束了，
你想找他，应该去他家，而不是我这里。」林薇薇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仿佛我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不，他在你这里！我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在你这里！」
她哭喊着，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指责，「我知道他今晚喝醉了，苏染姐，
你为什么还要霸占着他？」我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气笑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
一个高大的身影就从林薇薇身后摇摇晃晃地撞了出来。浓烈的酒气瞬间包裹了我。祁燃。
他显然已经醉得神志不清，却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精准地绕过林薇薇，
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大型犬，猛地将我死死抱住。他的脸埋在我的颈窝，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皮肤上，带着含糊不清的呢喃。「染染……别走……」我浑身一僵，
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林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是淬了毒的嫉妒。「阿燃！
你抱错人了！我在这里！」她尖叫着去拽祁燃的胳膊。祁燃却像是没听见，把我抱得更紧了。
他混乱地在我身上摸索着，然后将一张冰凉的卡片强硬地塞进我的手心。
是那张象征着无限额度的黑卡。「续约……」他灼热的唇贴着我的耳廓，声音沙哑又偏执。
「我拿我全部身家，再续一辈子……」2.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醉话而已。
我这样告诉自己，用力想把祁燃从我身上推开。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像一座山压着我，
动弹不得。「阿燃！你醒醒！」林薇薇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她冲上来，
用力撕扯着祁燃的衣服，「你喝醉了！她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女人！你看看我，我是薇薇啊！」
祁燃被她晃得皱起了眉，却依旧没有松开我。他只是把头埋得更深，
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委屈：「不要……就要染染……」林薇薇的表情彻底崩裂了。
她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苏染！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这个狐狸精！」她疯了似的朝我扑过来，扬起的手掌眼看就要落到我的脸上。我眼神一冷，
抱着祁燃这个“人形挂件”猛地向后一转。「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楼道。
林薇薇的手，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祁燃的背上。祁燃闷哼一声，似乎是被打疼了，
抱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像个受了欺负寻求安慰的孩子。林薇薇彻底傻眼了，
她看着自己泛红的手掌，又看看祁燃紧皱的眉头，眼泪决堤而出。
「阿燃……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要打你……是她！是她躲开了！」
我冷眼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只觉得无比厌烦。「林**，戏演完了吗？演完了就请离开，
不要在我家门口发疯。」我懒得再跟她纠缠，使出全身的力气，
半拖半抱地将祁燃这个醉鬼弄进了屋里，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林薇薇不甘心的拍门声和哭喊声，我充耳不闻。我将祁燃扔在沙发上，
他庞大的身躯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嘴里还在不停地呢喃着我的名字。
「染染……别不要我……」我看着他俊朗却因醉酒而显得脆弱的脸，心中一片冰冷。
演戏演了一年，连喝醉了都不忘说台词吗？真是敬业。我将那张黑卡从掌心抽出，
毫不留恋地扔在了他的脸上。「祁总，合约结束了，你的全部身家，还是留着给你家薇薇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不想再看他一眼。手腕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攥住。我回头，
对上了一双虽然带着醉意，却异常明亮的眼睛。祁燃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他定定地看着我，
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慌和无措。「苏染，」他的声音不再含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没开玩笑。」他抓着我的手，将那张黑卡重新按回我的掌心，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卡片嵌进我的皮肉里。「钱、公司、股份……我的一切，都给你。」
「只要你别走。」3.我看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出一丝演戏的痕g迹。可是没有。
只有一片狼狈的、孤注一掷的真诚。我心头一震，几乎要被他眼中的情绪所迷惑。
但理智很快将我拉了回来。一年前，我妈重病，急需五十万手术费。我走投无路，
在酒吧当服务生时，被祁燃的朋友看中，引荐给了他。祁燃当时坐在卡座的阴影里，
姿态慵懒又矜贵，看我的眼神像在审视一件商品。他把合约推到我面前，
条件简单粗暴：五十万，买我一年。我需要钱，他需要一个挡箭牌。一拍即合。签约时，
他特意强调了一条：「合约期间，不许对我有任何感情上的非分之想。」我当时就笑了。
祁总，你想多了，我只图财。这一年，我看着他为了林薇薇随叫随到，
看着他为林薇薇一掷千金，看着他手机里存满了林薇薇从小到大的照片。他对林薇薇的在意，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现在，他却抓着我的手，说要拿一切换我留下。何其可笑。「祁燃，
你喝醉了。」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语气疏离，「等你明天酒醒了，
就会庆幸我今晚没有答应你这个荒唐的提议。」我的决绝似乎**到了他。他猛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我没醉！」他低吼道，眼眶泛红，「苏染，我问你，这一年，
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点动心吗？」我迎上他的视线，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有些喘不过气。动心？怎么可能没有。
在我因为急性肠胃炎疼得死去活来时，是他抱着我冲进医院，守了我一夜。
在我被难缠的客户刁难时，是他不动声色地出现，三言两语为我解围。在我生日那天，
他笨拙地学着网上的教程，亲手给我做了一碗长寿面，结果咸得发苦。那些细碎的温柔，
像温水煮青蛙，在我尚未察觉时，就已将我层层包裹。可每当我有一丝动摇时，
林薇薇的一个电话，就能将他瞬间从我身边抽离。他会立刻丢下我，奔赴她的世界。
一次次的失望累积，足以将所有不该有的心动全部磨灭。我看着他充满希冀的眼睛，
一字一句，残忍地开口：「没有。」「祁总，我们只是雇佣关系。现在合约结束，
我钱货两讫，互不相干。」祁燃眼中的光，瞬间熄灭了。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沙发上，
脸上是全然的不可置信和受伤。「互不相干……」他喃喃自语，
像是被这四个字抽走了所有力气。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里没有半分报复的**，
只有一片麻木的荒凉。我转身走进卧室，关上门，将他隔绝在外。客厅里安静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走了。然后，我听到了压抑的、细微的……哭声。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
**在门板上，心脏不受控制地抽痛起来。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出去看看时，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划开接听，电话那头传来林薇薇尖利又得意的声音。
「苏染，你别得意！阿燃只是一时糊涂，他心里的人是我！」「你知不知道，
他为什么会找上你？因为你的眼睛，长得有几分像我！」4.林薇薇的话，
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精准地**了我最柔软的心防。「他说，看着你的眼睛，
就像看到了我大学时的样子，清纯又倔强。」「所以，苏染，你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
现在我回来了，你这个赝品，也该退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
我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替身。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他第一次见我时，会盯着我的眼睛看那么久。怪不得，他偶尔会失神地看着我，
然后叫出「薇薇」的名字。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原来，我从头到尾，
都只是另一个女人的影子。之前所有关于他是否动心的猜测，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我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挂了，
我不想浪费时间听一个失败者在这里狺狺狂吠。」「你！你说谁是失败者！」
林薇薇瞬间被激怒。「不是吗？」我轻笑一声，「如果祁燃真的爱你爱到非你不可，
又怎么会找上我这个替身？如果他真的爱你，又怎么会宁愿在我家门口耍酒疯，
也不愿意跟你走？」「林薇薇，别自欺欺人了。你不过是仗着他那点所谓的亏欠和责任感，
就以为自己能掌控他一辈子。」「你……你胡说！阿燃说了他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照顾和爱，是两码事。」我冷冷地打断她，「你最好祈祷，他这辈子都对你心怀愧疚。
否则，一旦他腻了，你什么都不是。」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拉黑号码，一气呵成。
我不知道自己这些话，有几分是说给林薇薇听的，又有几分是说给自己听的。但至少，
气势上不能输。我打开卧室的门，客厅里，祁燃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
只是头埋得更深了。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心里最后一点波澜也消失了。替身也好，工具人也罢。都结束了。
「祁燃，天亮之前，请你离开。」我下了逐客令。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却不想再听。我转身去浴室洗漱，将自己扔进冰冷的水流里，
试图冲刷掉这一身的疲惫和荒唐。等我穿着睡衣出来时，客厅里已经没了祁燃的身影。
沙发上空荡荡的，只有被他压出的褶皱。他走了。也好。我松了口气，走过去，
准备将那张被他丢下的黑卡收起来，明天找个机会还给他。然而，当我拿起卡片时，
却发现卡片下面，压着一张纸。是酒店的便签纸，上面是祁燃龙飞凤舞的字迹。只有一句话。
「苏染，我不是因为眼睛才选的你。」5.我盯着那行字，心脏猛地一缩。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解释吗？还是又一种挽留的说辞？我捏着那张纸条，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知道了我和林薇薇的通话？还是说，林薇薇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假的？一整夜，
我翻来覆去，都没能睡着。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了公司。
我是个小小的项目助理，工作不算忙，但很琐碎。刚在工位上坐下，
部门经理就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小染，可以啊你！深藏不露啊！」我一头雾水：「刘姐，
你说什么呢？」「还装！」刘姐用手肘碰了碰我，朝我挤眉弄眼，
「昨天我们公司楼下那场面，谁不知道啊！那么大个帅哥，开着辆迈***，
捧着999朵玫瑰，就差给你跪下了！」我脑子「嗡」的一声。迈***？玫瑰？祁燃？
「他……他来我们公司了？」「可不是嘛！昨天下午你不是请假去体检了吗？你前脚刚走，
他后脚就到了。那阵仗，我们整个公司的人都出来围观了！」刘姐说得眉飞色舞：「不过啊，
你也真够狠心的，人家帅哥等了你一下午，你电话也不接，人也不露面。
最后还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把他劝走的。」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林薇薇。所以，
祁燃昨晚根本不是特意来找我续约的。他只是白天求爱不成，晚上借着酒劲来撒疯罢了。
而我，还差点因为他一句不清不楚的解释和一个委屈的表情而动摇。真是可笑。
心底刚刚燃起的一点火苗，瞬间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我扯了扯嘴角，对刘姐说：「刘姐，
你误会了，那就是个骚扰我的神经病，我已经报警了。」刘姐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又同情。
一上午，我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午休时间，我正准备去茶水间泡杯咖啡，手机突然响了。
是祁燃的助理，陈舟。「苏**，」陈舟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恭敬，「祁总让我问您，
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他想跟您谈谈。」「没什么好谈的。」我直接拒绝。「苏**，
祁总他……」「陈助理，」我打断他，「请你转告祁总，合约已经结束了。
如果他再来骚扰我，我就真的报警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陈舟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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