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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上了民俗大学的考古系，开学第一天，辅导员就给我们发了一本《新生安全指南》。
指南很厚，但内容很诡异。
【考古系田野调查安全指南（绝密）】【1.我们的挖掘地点没有活物，
如果你在墓里看到任何会动的东西，请把它当成你的学长。
】【2.不要念出墓碑上的名字，它们不喜欢被打扰。
】【3.如果在挖掘过程中闻到浓郁的香味，立刻停止呼吸，直到味道散去。
】【4.晚上不允许单独行动。如果你的室友半夜叫你上厕所，答应他，
然后从窗户爬出去，跑到操场中央。】【5.本校没有“民俗大学”这个名字，
我们的校牌上写的是——第44号异常收容所。】我合上指南，
看到室友正拿着一面古朴的铜镜照自己。镜子里的他，冲我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而镜子外的他，毫无反应。1.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寝室里一共四个人。
除了我，沈安，还有三个室友。那个拿着铜镜的，叫陆寻。他床铺最整洁，为人沉默，
从进寝室开始，就一直在擦拭那面锈迹斑斑的铜镜。另外两个，一个叫赵皓，嗓门很大，
一来就跟所有人称兄道弟，此刻正嘲笑指南是学校搞的恶作剧。另一个叫陈默，
戴着厚厚的眼镜，性格安静，正抱着指南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脸色越来越白。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陆寻和那面铜镜上。镜子里的陆寻，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
像一个被拙劣操控的木偶。而镜子外的陆寻，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眼神空洞地盯着镜面。「你看什么？」陆寻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他缓缓放下铜镜，镜面朝下盖在桌子上，然后转过头，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看向我。
我头皮发麻，强装镇定地移开视线：「没什么，就觉得你这镜子挺特别的。」「祖传的。」
陆寻言简意赅。这时，咋咋呼呼的赵皓凑了过来，
一把抢过那本指南：「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还第44号异常收容所，中二病犯了吧？
还学长？我看就是学长们搞的鬼，想吓唬我们新生。」他把指南扔回我的桌上，
一脸不屑：「晚上谁也别想吓唬我，不然我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沙包大的拳头。」我没理他，
只是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陆寻。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辅导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姓李，叫李雪。她发指南的时候表情严肃，
她说：「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关系到你们能不能活到毕业。信不信由你们。」现在想来，
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尤其是第五条规则：本校没有“民俗大学”这个名字。我来报到的时候，
校门口那块巨大的石头上，刻的分明是「民俗大学」四个大字。但如果凑近了看，
会发现那四个字是新漆上去的，底下隐约透出更深的刻痕。当时我只以为是学校翻新，
现在想来，只觉得后背发凉。夜，很快就深了。寝室十一点准时熄灯。黑暗中，
四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我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像铜铃，根本不敢睡。
我把那本《新生安全指南》放在枕头边，一遍遍地默念着里面的规则。尤其是第四条。
【4.晚上不允许单独行动。如果你的室友半夜叫你上厕所，答应他，然后从窗户爬出去，
跑到操场中央。】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意识昏沉，快要睡着的时候，
一道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有人……去上厕所吗？」是陆寻的声音。
2.我的身体瞬间僵住，睡意全无。黑暗中，我能感觉到那道声音的来源，就在我的下铺。
陆寻睡在我的下铺。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我有点怕，谁能陪陪我？」
陆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听起来楚楚可怜。「有病吧你，大男人怕黑？」
对床的赵皓不耐烦地骂了一句，「要去赶紧去，别吵人睡觉。」陆寻沉默了。
寝室里再次陷入死寂。我紧张地攥着被子，手心全是冷汗。指南上说，如果室友叫你，
要答应他。但陆寻并没有指名道姓。几分钟后，当我认为事情已经过去时，
陆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他叫了名字。「赵皓，你陪我去吧？」
赵皓烦躁地翻了个身：「不去！自己去！」陆寻没有再说话。又过了几分钟，
我听到下铺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陆寻自己起床了。寝室门被轻轻打开，又关上。
我松了口气，但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赵皓没有答应他。这算不算违反了规则？
规则说「答应他」，但赵皓拒绝了。会有什么后果？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却什么也听不到。大概十分钟后，寝室门再次被打开。
脚步声很轻，回到了陆寻的床位。我以为今晚就这么过去了。可就在这时，
赵皓的床上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你……你是谁？」我心里咯噔一下，
猛地从床上坐起。黑暗中，我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赵皓的床边，一动不动。那个人影很高，
比陆寻要高大，轮廓跟赵皓很像。但赵皓明明就躺在床上！「滚开！」
赵皓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他似乎想坐起来，但身体却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动弹不得。
那个站着的人影缓缓低下头，凑近了赵皓。我看不清他在做什么，
只能听到赵皓发出一阵阵被捂住嘴的呜咽声，和床板剧烈晃动的声音。我旁边的上铺，
陈默也醒了，他吓得用被子蒙住了头，身体筛糠一样地抖。我该怎么办？冲过去救赵皓？
可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指南上没有写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突然，
我想起了第四条规则的后半句。「……然后从窗户爬出去，跑到操场中央。」
这是唯一的生路！我不再犹豫，手脚并用地爬下床。我的动作很轻，
生怕惊动那个站在赵皓床边的人影。当我双脚落地时，赵皓床上的动静突然停了。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那个站着的人影，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跑！我一个箭步冲到窗边，寝室在二楼，不算高。
我拉开窗户，想也不想就翻了出去。身体下坠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寝室里，
赵皓的床上空无一人。而那个高大的人影，正站在我的床边，抬着头，
用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刚刚躺过的位置。3.我从二楼跳下来，摔在草坪上，
脚踝传来一阵剧痛，但我顾不上了。我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拼命朝着操场的方向跑去。
午夜的校园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不敢回头，
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我。指南上说，要跑到操场中央。我用尽全身力气，
冲过长长的跑道，最终停在了操场最中心的位置。这里视野开阔，没有任何遮挡物。
我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脚踝的疼痛一阵阵袭来。我回头望向宿舍楼的方向，
我的寝室窗口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那个东西……没有追出来？我在操场中央站了很久，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校园里有了早起晨练的人，我才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回到寝室门口，
我犹豫了。里面会是什么样子？赵皓怎么样了？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寝室里很安静。
陈默还用被子蒙着头，睡得正香。陆寻也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而赵皓，
也好好地躺在他的床上，似乎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我走到他床边，
轻声叫他：「赵皓？」他没有反应。我伸手推了推他。他的身体冰冷僵硬。我心里一沉，
用力掀开了他的被子。赵皓双眼圆睁，脸上是极度惊恐的表情，嘴巴大张着，仿佛想要求救，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死了。就在这时，对床的陆寻悠悠转醒，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看向我，又看了看床上的赵皓。「他怎么了？」陆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
我死死地盯着他。昨晚，是你叫赵皓去厕所的。昨晚，赵皓拒绝了你。然后，他就死了。
「我不知道。」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然后快步走到陈默的床边，把他摇醒。
陈默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看到赵皓的样子，吓得尖叫出声。他的尖叫声引来了隔壁寝室的人，
很快，辅导员李雪也赶了过来。李雪看到赵皓的尸体，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只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404寝室，清理一下。」她的语气，像是在谈论一件垃圾。
很快，两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动作麻利地用一个黑色的袋子将赵皓的尸体装起来，抬了出去。自始至终，
他们没有跟我们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看我们一眼。李雪走到我们面前，
目光在我们三人脸上一一扫过。「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三人寝了。」她顿了顿，看着我，
「沈安，你昨晚去哪了？」「我……」我看着她冰冷的眼睛，想起了指南上的规则，
「我去了操场。」李雪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很好。」
她转向陈默和陆寻，「你们呢？」陈默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陆寻平静地回答：「我在床上睡觉。」李雪点点头，没再追问，
只是丢下一句话：「上午九点，教学楼A栋101教室，第一堂课，不准迟到。」说完，
她就转身离开了。寝室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陈默瘫坐在地上，显然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
而陆寻，他竟然又拿起了那面铜镜，旁若无人地擦拭起来。我看着他，心里的寒意越来越重。
赵皓的死，绝对和他脱不了关系。而我，因为遵守了规则，活了下来。这本指南，
不是恶作剧。它是真的！4.上午九点，我、陈默和陆寻准时出现在101教室。教室很大，
像个阶梯报告厅，但里面只稀稀拉拉地坐了二十几个人。
这些人应该就是我们考古系全部的新生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惊恐和不安，
看来昨晚出事的，不止我们一个寝室。李雪站在讲台上，面无表情。
「欢迎各位同学来上第一堂课，」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教室，「这堂课的内容是，
认识你们的学长。」话音刚落，教室的门被推开。几个穿着考古系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但每个人的眼神都透着一种死气，动作僵硬，像是提线木偶。
我立刻想起了指南第一条。【1.我们的挖掘地点没有活物，
如果你在墓里看到任何会动的东西，请把它当成你的学长。】这些人……就是学长？
「如你们所见，」李雪指着那几个「学长」，「他们是在过去的田野调查中，
没能严格遵守安全指南的失败者。」「现在，他们是我们最好的教学用具。」李雪说完，
拿起一个激光笔，指向其中一个「学长」的胸口。「这位，张启航，上一届的学生。
他在一次挖掘中，闻到了浓郁的香味，但他没有停止呼吸。」她按下按钮，
激光笔射出一道红光。那个叫张启航的「学长」突然张开嘴，
一股浓郁的、甜腻到发呕的香味从他嘴里喷涌而出。前排的几个同学猝不及防吸入了一些，
立刻开始剧烈地咳嗽，脸色涨得通红，像是无法呼吸。「规则三，」李雪的声音冷得像冰，
「如果在挖掘过程中闻到浓郁的香味，立刻停止呼吸，直到味道散去。否则，
你就会像他一样，成为香味的容器，直到身体被香味彻底腐蚀。」
那几个咳嗽的学生很快被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拖了出去，生死不知。
教室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惊恐地看着台上的「学长」。
李雪又指向另一个「学长」。「这位，王倩，上上届的学生。她在一个古墓里，
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刻在墓碑上，她下意识地念了出来。」那个叫王倩的「学长」
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我们所有人的脑海里，
都突兀地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和一遍又一遍重复的「王倩」两个字。那声音凄厉无比，
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有几个同学受不了，捂着耳朵痛苦地倒在地上。「规则二，
不要念出墓碑上的名字，它们不喜欢被打扰。」李雪关掉激光笔，那声音才戛然而止，
「一旦你念了，你的名字就会被『它』记住。从此以后，你的声音会消失，
而『它』会用你的声音，永远呼唤你的名字，直到你的精神彻底崩溃。」我坐在座位上，
手脚冰凉。这不是大学，这是地狱。我们不是学生，我们是实验品。只有遵守规则，
才能活下去。下课后，我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出教室。陈默紧紧跟在我身后，脸色惨白。
「沈安，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要回家！我不想待在这了！」他抓住我的胳膊，
声音都在发抖。「你觉得你现在还走得了吗？」我看着他，冷静地问。陈默愣住了。是啊，
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了。赵皓的死，学校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如果我们想逃跑，下场可能比赵皓更惨。「那我们怎么办？」陈默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走在我们前面的陆寻。他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仿佛刚刚教室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这个人，绝对有问题。那面铜镜，
还有赵皓的死……「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我压低声音对陈默说，
「严格遵守指南上的每一条规则。还有……离陆寻远一点。」陈默用力点头。回到寝室，
陆寻又拿出了他的铜镜。我假装在整理床铺，眼睛却一直盯着他。我看到他对着镜子，
嘴唇在无声地动着，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而那面古朴的铜镜，镜面上似乎有微光一闪而过。
我必须想办法搞清楚，那面镜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等所有人都睡着后，我要去看看陆寻的那面镜子。这个念头很大胆，甚至可以说是找死。
但我有种强烈的直觉，所有的诡异都和那面镜子有关。午夜，寝室里一片寂静。
我能听到陈默和陆寻平稳的呼吸声。我悄悄地从床上爬下来，脚尖着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一步一步，挪到陆寻的书桌前。那面铜镜就扣在桌上。我的心跳得飞快，手心全是汗。
我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铜镜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我的指尖蔓延至全身。我咬咬牙，
将铜镜翻了过来。镜面幽暗，倒映出我紧张的脸。没什么特别的。就在我疑惑的时候，
镜面突然起了变化。原本映照着我的脸的镜子里，我的五官开始扭曲、模糊，最后，
变成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那是一张女人的脸，脸色惨白，七窍流血，
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她张开嘴，无声地对我说了两个字。「换……我……」
我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铜镜从我手中滑落。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陆寻冰冷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5.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我僵硬地转过身，
看到陆寻就站在我的身后，那双空洞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我。「我……我起夜，
不小心碰掉了你的东西。」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陆寻没有说话，
他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铜镜。他用手指轻轻拂过镜面，然后将镜子举到我面前。
「你看到了什么？」他问。我的目光被迫与镜子对上。镜子里，
那张七窍流血的女人的脸再次出现，她冲着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吓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到了墙上，再也无路可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咬着牙说。陆寻盯着我，似乎在分辨我话里的真假。半晌，他放下了镜子，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是吗？那最好不过。」他拿着镜子，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躺下，再也没有了动静。**着墙，大口地喘着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
刚刚镜子里的女人是谁？她说的「换我」是什么意思？我不敢再深想，
逃也似地爬回自己的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这一夜，我再也没能合眼。第二天，
我们接到了新的通知。「全体考古系新生，下午两点，于校门口**，进行第一次田野调查。
」通知是李雪发的，简短而冰冷。田野调查……我立刻想起了指南上的规则，几乎每一条，
都与田野调查有关。这意味着，我们将要直面那些规则里描述的恐怖。下午两点，校门口。
我们二十几个新生战战兢兢地站成一排。李雪还是那副表情。「今天的调查地点，
是西郊的一处汉代古墓。你们的任务，是跟随学长们，完成初步的测绘和记录工作。」
她的话音刚落，几辆大巴车缓缓驶来。车门打开，昨天在教室里见到的那几个「学长」，
面无表情地从车上走了下来，站在我们面前。「记住，在墓里，他们是你们唯一的向导。
严格听从他们的指示，严格遵守指南上的规则。」李雪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否则，
赵皓就是你们的下场。」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提到了赵皓的名字。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我们被分配到不同的大巴车上，我和陈默、陆寻，
恰好被分在了同一辆车。车上，除了我们三个，还有两个女生，以及一个叫张启航的「学长」
。就是那个会从嘴里喷出香味的学长。他坐在驾驶座后面，一动不动，像一具尸体。
车子启动，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陈默坐在我旁边，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角。「沈安，
我害怕……」「别怕，」我拍了拍他的手，压低声音，「记住规则，我们就能活下去。」
我嘴上安慰着他，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陆寻坐在我们后排，依旧在擦他的那面铜镜。
我不敢回头看他，总觉得那面镜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们。
大巴车行驶了大概一个小时，在一片荒凉的郊外停了下来。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土坡，土坡下，
一个黑漆漆的盗洞赫然在目。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张启航「学长」站了起来，
僵硬地转过身，对着我们说：「下车，两人一组，跟我进来。」他的声音，像是砂纸在摩擦。
我们下了车，刺骨的寒风吹得人直哆嗦。我和陈默自然地组成了一队。
陆寻则和另一个女生一组。我们跟在张启航身后，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了盗洞。盗洞很狭窄，
只能容纳一个人弯腰通过。里面漆黑一片，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走了大概十几米，
眼前豁然开朗。我们进入了一个宽敞的墓室。墓室中央，停放着一具石棺。四周的墙壁上，
刻着模糊的壁画。张启航指着墙壁，对我们下达了第一个指令：「测绘壁画，
不要触碰任何东西。」我们拿出工具，开始工作。我一边描摹着壁画上的图案，
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墓室里很安静，只有我们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就在这时，
一股浓郁的香味，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是那种甜到发腻的味道，
和昨天在教室里闻到的一模一样！我脸色一变，立刻想起了规则三。
【3.如果在挖掘过程中闻到浓郁的香味，立刻停止呼吸，直到味道散去。
】我猛地屏住了呼吸，同时用力拉了一把身边的陈默。陈默也反应了过来，立刻捂住了口鼻。
但和陆寻一组的那个女生，却因为太过专注，吸入了一大口香气。「好香啊……」
她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然后，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6.那个女生倒在地上，
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口鼻中涌出白色的泡沫，还夹杂着那种甜腻的香味。
陆寻就站在她旁边，冷漠地看着，没有任何反应。张启航「学长」也转过身，
用他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香味越来越浓，几乎要将整个墓室填满。
我屏着呼吸，感觉肺部像要炸开一样。陈默的脸也憋得通红。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我拉着陈默，跌跌撞撞地往盗洞的方向退去。就在我们即将退到洞口的时候，那股香味，
如同潮水般退去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这才敢大口呼吸，
新鲜（虽然带着泥土味）的空气涌入肺里，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墓室里，
那个女生已经停止了抽搐。她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脸上带着和张启航如出一辙的僵硬表情。她也变成了「学长」。「任务继续。」
张启航用他那毫无起伏的语调说。我和陈默惊魂未定，看着那个刚刚还是我们同学的女生，
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悲哀。陆寻依旧平静，
他甚至没有多看那个女生一眼，就继续开始测绘墙上的壁画。这个人，
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接下来的工作，我和陈默都小心到了极点。我们不敢再有丝毫分心，
时刻警惕着周围可能出现的任何异常。好在，直到我们完成测绘，
都没有再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我们跟着张启航，从盗洞里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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