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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秦臻，圈内人送外号“不败女王”，专打硬仗的商业律师。新来的实习生唐樱，
人美嘴甜，顶着一张小白花的脸，干的却是食人花的事。她抱来一沓案卷，声泪俱下，
说一个被大公司逼到绝路的小老板太可怜，求我出手相助，做个免费法援。我只看了一眼，
就把案卷丢进了垃圾桶。她当场就哭了，哭得梨花带雨，指责我冷血、无情、没有同理心。
转头，整个律所都在传，我秦臻为了钱，连做人的基本良知都不要了。她利用舆论，
联合其他同事，甚至给合伙人写信，逼我接下这个案子。他们都以为，我是被逼无奈，
才捏着鼻子认了。他们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可怜”小老板，是我盯了半年的诈骗犯。
而唐樱，就是我送给他，也送给自己的，一份大礼。她想当圣母，可以。
我亲手给她搭了个最高最显眼的十字架，然后，再亲手点了把火。
1、一滴鳄鱼泪唐樱抱着一沓厚厚的案卷走进来时，我正在看窗外。天气不错。云很白，
天很蓝。楼下的车流像沉默的甲虫。“秦律师。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刻意的、恰到好处的怯懦。我没回头，嗯了一声。
脚步声停在我的办公桌前。“这是……一个法援的案子，我想请您看看。”我转过椅子。
唐樱站在那，白衬衫，黑裙子，眼睛微微泛红，像是刚哭过。桌上那沓案卷，
纸张边缘都有些卷翘，看得出被翻过很多次。我没碰案卷，只看着她。“唐樱，
你是法学院毕业的。”“是……是的，秦律师。”“那你应该知道，
我们律所的法援标准是什么。”我说得很平静。我们是顶级的商业律所，不是慈善机构。
法援有专门的部门和极其严格的审核标准。不是谁哭得大声，谁的故事惨，
就能获得免费的午餐。唐樱的眼圈更红了，嘴唇也开始发抖。“我知道，
可是张先生他……他真的太惨了。”“他被一个上市公司侵吞了所有专利，公司破产，
妻子也跑了，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她说着，声音开始哽咽。
“他只是想要回一个公道，秦律师，我们是律师，不就是为了维护公道吗？
”我拿起桌上的案卷。只翻了第一页，委托人的名字，张成。
然后我把案卷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动作很轻，但声音很清楚。唐樱愣住了。
她大概没想过我会这么直接。两秒钟后，眼泪从她漂亮的眼睛里滚了下来。一颗，两颗，
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秦律师……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控诉。
“就算您不想接，也不能……不能这样侮辱人啊！”**在椅背上，看着她表演。“唐樱，
我再教你一课。”“律师的第一守则，不是维护公道，是基于事实和法律。
”“你口中的公道，是你的情绪。而我的工作，不需要情绪。”我指了指垃圾桶。
“这份案卷，程序上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的桌子上。把它拿出去，交给法援部审核。
他们如果通过了，会指派给合适的律师。”“你，或者其他任何人，
都没有资格要求我本人来处理。”唐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咬着嘴唇，死死地盯着我，
眼睛里全是恨意。“我明白了。”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秦律师，
您就是觉得这个案子没钱赚，所以才这么冷血。”我没说话。她以为她看穿了我。
这种自以为是的聪明，最是愚蠢。她转身跑了出去，还很贴心地没有关门。
我能听到她压抑的哭声在走廊里回荡。很快，我的微信就开始闪。助理小陈发来一个截图，
是律所内部的小群。“天呐，你们看到没，新来的小学妹被那个女魔头骂哭了！”“何止啊，
案卷都给扔垃圾桶了，我亲眼看见的！”“太欺负人了吧，不就是个法援案子吗？至于吗？
”“呵呵，你以为秦臻是谁啊？在她眼里，不能用小时收费的案子，都是垃圾。
”“可怜的小学妹，第一天来就被社会毒打。”我关掉手机。起身，
从垃圾桶里拿出那份案卷。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锁进了我办公室最里面的保险柜。张成。
这个名字，我追了半年。他不是什么可怜的小老板。他是一条毒蛇。而唐樱，
就是那个主动把毒蛇揣进怀里的农夫。可惜，我不是农夫。我是那个等着蛇出洞的猎人。
2、茶水间的风暴第二天，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气氛明显不对。走廊里，
几个昨天还在群里八卦的年轻律师，看到我，立刻收了声，假装在看手机。他们眼神躲闪，
表情尴尬。我径直走向我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
里面传来唐樱压低了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知道秦律师很厉害，
可她也不能这么不近人情。”“王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张先生那边还等着消息，
他现在连给孩子买奶粉的钱都没有了……”另一个声音，是行政部的王姐，出了名的热心肠。
“哎，你别哭了。秦臻她就是那个脾气，对事不对人。可能她昨天心情不好吧。
”“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啊！”唐樱的声音拔高了一点，又立刻压下去，显得更加委屈。
“我只是想帮帮他，我有什么错？”我推开门。里面的对话戛然而止。
王姐正在给唐樱递纸巾，看到我，手僵在半空。唐樱则迅速低下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的办公室，什么时候成了她们的谈心角？“王姐。”我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
“我的咖啡呢？”王姐如梦初醒，赶紧说：“哦哦，我马上就去！”她几乎是逃出去的。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唐樱。她还在演。肩膀微微颤抖，就是不抬头。“唐樱。”她身体一僵。
“昨天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把你的个人情绪，和你的私人物品，
一起带出我的办公室。”“现在。”她猛地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像只兔子。“秦律师，
我只是在跟王姐请教工作上的问题。”“是吗？”我笑了笑，“哪家公司的企业文化，
是鼓励员工在别人办公室里哭诉，顺便诋毁自己上司的？”唐樱的脸涨得通红。“我没有！
”她急急地辩解，“我没有诋毁您！”“有没有，你自己清楚。”我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打开电脑。“出去。”唐樱站在原地，没动。她好像还有话想说，但又不敢。
那种委屈、不甘、愤怒混杂在一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过了足足半分钟，
她才转身走了出去。这一次，她把门关上了。砰的一声，很响。我没理会。点开邮箱，
一封新邮件跳了出来。发件人是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周律。
标题是：关于张成先生的法律援助申请。我点了进去。邮件内容很客气，但意思很明确。
说唐樱这个实习生很有爱心和正义感，律所应该鼓励。他已经看过案卷了，
认为张成先生的情况确实值得同情。最后，他建议，由我，秦臻，来亲自跟进这个案子，
给年轻律师做一个好榜样。邮件抄送了全体员工。**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上的字。周律。
一个出了名的笑面虎，最擅长和稀泥。他这封邮件，不是在跟我商量。是在通知我。
他把我架在了火上。如果我再拒绝，就坐实了“冷血无情”的名声。
还会被扣上一顶“不服从管理”的帽子。唐樱这一招，玩得不错。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点。
她知道直接找我没用，就去搬救兵。而且搬来的，还是一个我无法直接拒绝的人。
手机震了一下。助理小陈发来的消息。“秦姐，周律的邮件你看到了吗？
唐樱现在跟英雄一样，好多人都在夸她。”下面附了一张截图。还是那个小群。“唐樱牛逼！
居然把周律都说动了！”“这下看秦臻还怎么拒绝！”“哈哈哈，坐等女魔头吃瘪。
”“她活该，谁让她那么横。”我把手机扔到一边。有点意思了。本来只想看个戏。现在，
有人非要把我推到台上去。那行吧。既然帷幕都拉开了，总得唱一出好戏，
才对得起这么多热情的观众。我给周律回了封邮件。内容很简单。“收到。我会处理。
”3.一份责任状周一下午，律所的例会。所有合伙人、律师、助理都得到场。
会议室里坐得满满当当。唐樱坐在角落，但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会瞟向她。
她今天化了淡妆，气色很好，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像个打了胜仗的小将军。
会议议程一项项过去。快结束时，周律清了清嗓子，笑呵呵地开口。“最后，说个事。
”“关于张成先生的法援案，我们律所本着社会责任感，决定正式受理。”他看向我。
“这个案子，将由我们的王牌律师，秦臻，亲自负责。大家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不少人看我的眼神里，都带着幸灾乐祸。我没理会那些目光，站了起来。“周律，
关于这个案子，我有一个提议。”周律脸上的笑容不变。“哦？秦律师有什么高见？
”“这个案子，最初是由实习生唐樱提交的。”我看向唐樱，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她对案子的情况最了解，对当事人也最有感情。我认为，出于对年轻人的培养和锻炼，
应该让她来担任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会议室里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这不等于把功劳拱手让人吗？唐樱也懵了，她张着嘴，一脸的不可思信。
周律的眼睛眯了一下。“秦律师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我作为指导律师，
负责把控方向和最终审核。”“但所有前期的证据搜集、资料整理、当事人沟通，
都由唐樱独立完成。”“这既能让她得到最直接的锻炼，也能让她为自己争取来的正义，
亲手去实现。我想，这对她来说，才是最有意义的。”我的话说得冠冕堂皇。
一番“为了新人好”的姿态，任谁也挑不出错。唐樱的脸，瞬间涨红了。不是羞的，
是激动的。独立负责一个案子！这对于一个实习生来说，是天大的荣耀。更何况，
这个案子还是她“力排众议”争取来的。一旦做成了，她在律所的地位，将一飞冲天。
周律沉吟了片刻。“秦律师，你确定吗？这不符合我们的流程。”“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我微笑着说，“我相信唐樱的能力，也愿意给她这个机会。”我把皮球，不，
是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稳稳地踢了回去。周律还能说什么？他要是拒绝，
就等于否定了他自己之前“鼓励新人”的说法。他只能点头。“好，既然秦律师都这么说了。
那就这么定。”他看向唐樱，语气里多了几分嘉许。“唐樱，机会难得，要好好干，
不要辜负了秦律师对你的信任。”唐樱激动地站起来，对着周律，又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周律！谢谢秦律师！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她的眼睛里，闪着野心的光。
会议结束后，我叫住了唐樱。“来我办公室一趟。”她跟在我身后，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进了办公室，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这是什么？”她问。
“案卷负责人责任状。”我淡淡地说。“既然你全权负责，那就要权责对等。签了它，
这个案子所有流程中出现的问题，都由你来承担第一责任。当然，如果案子赢了，
功劳也全是你的。”唐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拿起那份责任状，逐字逐句地看。越看，
脸色越难看。上面的条款，写得清清楚楚。我只承担“指导失误”的责任。而她，
供虚假材料”、“误导律所判断”、“对当事人背景核实不清”在内的所有执行层面的责任。
这是一份卖身契。“秦律师……”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信任你，但律所的规矩不能破。”我敲了敲桌子。“要么，你签了它，
放手去干。要么，我现在就去找周律，说我收回提议，这个案子还是由我来主导。”“你选。
”我给了她一个选择题。一个包装着蜜糖的陷阱。她渴望这个机会，渴望证明自己。
她已经把自己塑造成了挑战权威的英雄。现在反悔，就等于承认自己不行，
承认自己之前的勇敢，都是作秀。她的自尊心和虚荣心，不会允许她后退。
唐樱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盯着那份责任状，像是在看一个洪水猛兽。几分钟后，她拿起笔，
刷刷刷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秦律师，我签。”她把文件推给我，下巴微微扬起。
“我相信这个案子是正义的，我相信张先生是无辜的。我没什么好怕的。”“很好。
”我收起责任状，锁进保险柜。和那份案卷，放在了一起。现在，万事俱备。
只等我的“负责人”，踩响那颗我为她埋好的地雷了。
4.一个错误的地址唐樱的行动力很强。或者说，她急于证明自己的心情，很迫切。
签下责任状的第二天，她就整理了一份详细的调查计划，交给我过目。计划做得还算像样，
列出了需要走访的部门，需要调取的证据，还有和当事人张成的沟通提纲。我扫了一眼，
拿起红笔。“计划太大太空，不够聚焦。”我在其中一条上画了个圈。“对方是上市公司，
法务部很强。从专利入手，短时间内很难有突破。”唐樱蹙着眉，显然不太同意我的看法。
“可是秦律师，这个案子的核心就是专利侵权。”“核心是没错，但打蛇要打七寸。
”我把计划书推回去。“我给你个建议。先别碰专利，从对方公司的财务问题入手。
”“财务？”唐樱愣了一下。“对。”**在椅背上，十指交叉。“你想想，一家上市公司，
为什么会冒着风险，去侵吞一个小老板的专利？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利益驱动。这个驱动，
十有***，和钱有关。”“你去查查这家公司近三年的财报，
查查他们有没有异常的资金往来，特别是和一些壳公司之间的交易。”我的语气，
听起来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前辈，在指点一个毫无头绪的新人。唐樱的眼神，从怀疑，
慢慢变成了思索。“您的意思是……他们可能是在用这个专利项目，做假账？
”“我没这么说。”我立刻否认。“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具体怎么查，查出什么，
是你的事。”我给了她一个看似高明，实则致命的建议。张成背后的那个诈骗团伙，
最擅长的手法，就是利用空壳公司和复杂的专利授权，进行非法的资金转移。他们做的账，
天衣无缝。从正常的渠道去查，什么都查不到。
除非……除非有人拿着一份看似不相关的“证据”，去一个特定的地方举报。那个地方，
会像一个开关，瞬间触发整个警报系统。唐樱显然把我的话当成了金玉良言。她拿着计划书，
如获至宝地走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几乎都泡在了资料室和工商局。
每天顶着两个黑眼圈，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周五下午，她兴冲冲地闯进我的办公室，
连门都没敲。“秦律师！我查到了！”她把一叠文件拍在我的桌子上，激动得脸都红了。
“您真是神了！那家上市公司，真的和好几家空壳公司有资金往来！而且数额巨大！
”“其中有一家公司，叫‘远航科技’，法人代表，就是张成的小舅子！
”她以为自己抓住了对方的狐狸尾巴。我看着那些文件。上面罗列的，
正是那伙人洗钱的核心路径。唐樱，我的好实习生。她居然真的把这些雷，一颗一颗，
全都刨了出来。“做得不错。”我点点头，表示赞赏。“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是直接起诉他们财务造假吗？”她迫不及待地问。“不。”我摇了摇头。
“这些只是间接证据，直接起诉，告不倒他们。反而会打草惊蛇。”“那……？
”我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在一张便签上写下一个地址。“你去这个地方。
”我把便签递给她。“这是市经侦支队的举报中心。你把这些材料，以个人名义，匿名举报。
就说你怀疑这家公司涉嫌严重财务诈骗。”唐樱愣住了。“经侦支队？秦律师，
我们……我们只是打个民事官司，没必要搞这么大吧？”她有点害怕了。她只想赢官司，
当英雄。可没想过跟警察打交道。“妇人之见。”我训斥道。“你以为商业诉讼是请客吃饭？
就是要用***手段，攻其不备。”“你把水搅浑了，他们才会害怕，
才会在专利的案子上跟你妥协。懂吗？这叫敲山震虎。
”我给她编造了一个听起来很专业的理由。“可是……匿名举报，有用吗？”“当然有用。
现在的反腐力度多大？你放心，只要材料是真的，他们一定会查。”我看着她的眼睛。
“唐樱，这是最好的捷径。但也有风险。一旦暴露，你可能会有麻烦。”“敢不敢去，
你自己决定。”我又一次，把选择权交给了她。我知道她会去。为了胜利，为了功劳，
她会不惜一切。果然，她只是犹豫了几秒钟，就一把抓过那张便签。“我去！”她转身就走，
像个要去炸碉堡的董存瑞。我看着她的背影，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喂，李队吗？我是秦臻。”“鱼，已经带着饵，游向你的网了。
”“准备收吧。”挂了电话，我端起咖啡，走到窗边。楼下的甲虫们，还在忙碌地爬行。
一场风暴，就要来了。而触发风暴的那个按钮，刚刚被一个最渴望阳光的人，亲手按了下去。
5.晴天霹雳唐樱是周五下午去的经侦支队。周一早上，消息就炸了。那家上市公司的股价，
开盘就跌停。各大财经新闻的头条，都在报道，该公司因涉嫌重大财务诈骗，
已被**立案调查，多名高管被警方带走。整个律所都轰动了。茶水间里，
一群人围着唐樱，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唐樱，这事是不是你干的？”“天呐，
你也太猛了吧！直接把人家给举报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唐樱被围在中间，
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得意。她端着咖啡杯，故作平静地说：“没什么，
我只是做了一个律师该做的事。”“看到不公，总要有人站出来。”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更是引来一片惊叹和佩服。“牛逼！这下张成的案子，咱们赢定了！”“是啊，
对方公司都乱成一锅粥了，肯定会主动和解！”“唐樱，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实习期结束，直接转正，升p（合伙人）都有可能！”唐樱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她享受着众人的追捧，目光在人群中搜索，最后落在了刚走进来的我身上。她的眼神里，
充满了挑衅。像是在说：看，秦臻，没有你，我一样能行。而且比你做得更好。我没理她，
径直走回了办公室。小陈跟了进来，一脸的担忧。“秦姐，这事闹得太大了。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我头也不抬地看着文件。“可是……举报信是唐樱去交的。
万一查到她头上……”“她签了责任状。”我打断他。“所有后果，她自己承担。
”小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他大概觉得我太过冷酷。接下来的两天，事态的发展，
完全印证了同事们的猜测。那家上市公司的**律师，主动联系了我们律所，提出和解。
条件优厚到令人咂舌。不仅愿意公开道歉，赔偿张成所有损失，
还愿意额外支付一笔巨额的“精神补偿金”。消息传来，唐樱彻底成了律所的英雄。
周律亲自在全员大会上点名表扬了她，称她是“律政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唐樱走路都带风。
她来我办公室送文件，都敢直接把文件放在我桌上，而不是像以前那样，
恭恭敬敬地递到我手里。“秦律师，和解协议，周律已经批了。您看一下，没问题的话，
我就让张先生过来签字了。”她的语气，像是上级在通知下级。我拿起协议，扫了一眼。
“可以。”“那我通知张先生了。”她转身就要走。“等等。”我叫住她。她不耐烦地回头。
“还有事吗，秦律师？我很忙。”“签字仪式，你安排在周五下午三点，
就在我们律所最大的会议室。”我说。“另外，通知所有媒体。我要开个新闻发布会。
”唐樱皱起了眉。“开新闻发布会？有这个必要吗？低调处理不好吗？”“当然有必要。
”我笑了。“你打了这么大一个胜仗，当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属于你的高光时刻，
我得帮你办得风风光光的。”唐樱的眼睛亮了。虚荣心，瞬间战胜了那一点点可怜的谨慎。
“好！我马上去办！”她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拨通了李队的电话。
“李队，周五下午三点，君诚律所，一号会议室。”“人，会到齐的。”“你可以来收网了。
”周五下午，两点五十五分。君诚律所一号会议室，坐满了人。各大媒体的长枪短炮，
都对准了***台。唐樱穿着一身崭新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容光焕发。
她的旁边，是“受害者”张成。张成看起来有些紧张，不停地擦着汗。我坐在最边上，
像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三点整，唐樱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各位媒体朋友，各位来宾，
下午好。”“今天，我们在这里，
共同见证一个正义得到伸张的时刻……”她开始慷慨激昂地演讲。讲张成的遭遇有多悲惨，
讲对方公司有多无良，讲她自己为了这个案子，付出了多少心血。闪光灯不停地闪烁。
她像一个万众瞩目的明星。讲到动情处，她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台下，律所的同事们，
都露出了敬佩的神情。演讲完毕，到了最关键的环节。签和解协议。唐樱和对方律师，
分别在协议上签下名字。然后，轮到张成。张成拿起笔，手抖得厉害。他看了看唐樱，
又看了看台下黑压压的镜头。就在他的笔尖，即将碰到纸面的那一瞬间。会议室的门，
被“砰”的一声，猛地推开了。十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李队。
他面容冷峻，目光如电。“警察！都不许动！”全场瞬间死寂。所有人都懵了。媒体的镜头，
下意识地转向了门口的警察。李队径直走到***台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张成！
”他厉声喝道。“你因涉嫌参与特大合同诈骗、洗钱，金额高达三十七亿，
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两名警察上前，一边一个，直接把张成从椅子上架了起来。
冰冷的手铐，铐住了他颤抖的双手。张成面如死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唐樱彻底傻了。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手里的笔，“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警察同志……”她嘴唇哆嗦着，
“是不是……是不是搞错了？张先生是受害者啊……”李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受害者？
”“他这张受害者的皮，装得可真像啊。”他转向唐樱，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唐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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