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
落地窗被厚重的窗帘遮住,透不出一丝光亮。
“我们分手吧,江既白。
”“我们分手吧,江既白!”梦里男人冷淡薄情的面孔和冰冷的声音像把刀,一把把刺进她心里。
江既白猛然惊醒,她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在睡梦中有种被人扼住脖颈的窒息感。
初秋的天气,那张姣好的面容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后背也被汗浸湿。
她看了眼手机,现在是凌晨三点,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半夜惊醒了。
也很久没做这样的梦了。
又梦见了五年前的那个场景。
当初他说过的那两句话是她的梦魇。
日日夜夜都在梦里凌迟她。
已经过了12点,今天就是京淮大学举办校友会的日子。
听闺蜜林闪闪说,他会回来。
顾墨阳。
那个在她心里住了五年的人,终于要回来了。
她以为五年的时间足以洗刷掉关于他的所有记忆,可事实证明她错了。
这个名字因为她的执念在她心里越刻越深。
当。
...
一身黑色量体裁衣的高定西装衬得他气宇轩昂。
男人步伐稳健地走到讲台中央,走到礼堂最万众瞩目的位置。
圆弧型的礼堂,一圈圈座椅把顾墨阳锁定在中央。
男人抬头,锐利的目光一扫过观众席,江既白的呼吸一下就快了。
江既白她们坐的这个位置,顾墨阳大概率是看不到的。
这个礼堂大得能容下上千人,她只是上千人中渺小的一个。
顾墨阳讲的东西很专业,不是学计算机专业会有壁垒,不过江既白对他说的内容没怎么听进去。
她全程都在看他的脸,那张英俊的脸在距离面前显得有些模糊。
神态是他脸上一贯有的冷淡,顾墨阳脸上一贯没有什么表情,喜怒都不形于色。
这一点倒是没变。
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江既白以为他是面瘫,后来接触多了才发现他会笑,而且是那种让人小鹿乱撞的笑。
想到从前的点滴,江既白喉咙发苦,心里又酸又涩。
顾墨阳在台上讲了多久,林闪闪就在台下骂。
...
江既白这才看清坐在顾墨阳身边的是许曼佳。
几年不见,她变化很大,大到她差点没认出来。
许佳曼也是顾墨阳的追求者,他们还是同乡。
他们是一起回国的吗?许佳曼坐在顾墨阳身侧,时不时帮他添酒,和其他人相谈甚欢。
江既白心中涌出一股酸涩,她才是那个局外人,中间隔着鸿沟的局外人。
江既白蜷起手指,酝酿出所有前进的勇气在这一瞬间偃旗息鼓。
“哪里。
”顾墨阳脸上平静无波,他抿了口酒,从这个角度看,他的面部轮廓很锋利。
“爱情对我来说是奢侈品。
”顾墨阳对于许曼佳的关系没肯定但是也没否认。
刚才恭维的男人笑了,“对您来说都是奢侈品那对我们这些男人来说岂不是无价。
”“想当年在大学的时候,追顾总的女生那是数都数不过来,我记得追得最凶的就是那个艺术系的系花,叫江什么来着?当时咱们整个计科院谁不知道?我记得你当时还和她谈了一段。
”“。
...
和顾墨阳分手后不久,江既白的母亲车祸去世。
江既白的母亲江晓兰是京淮市最大上市公司MC集团的总裁。
江晓兰是妥妥的女强人,江家曾经家境优渥,全凭她一个人支撑。
江晓兰车祸去世不久就被查出挪用公款,虽然她人已经去世,但是名下全部的资产都被回收还款。
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还上了新闻,认识江既白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江既白觉得这事蹊跷,她母亲人刚出事就被安上罪名,这太过巧合。
最有可能的就是江晓兰被公司内部的人给诬陷了,但是母亲已经去世,死无对证。
证据肯定也都被销毁极难查证。
江晓兰去世后,江家家道中落,江晓兰在世的时候职场中处事果决狠辣得罪了不少人,等到江既白毕业初入职场的那两年也是步履维艰。
江既白也从家境优渥的富二代,变成了平民百姓,从大别墅换到了普通的两室一厅。
许佳曼不再假客套,她笑得得意,故意戳她的软肋,。
...
林闪闪知道江既白性格转变并不都是因为顾墨阳。
但是顾墨阳提出分手却是江既白开始变得不幸的开端。
深爱的人提出分手后不辞而别出国,母亲车祸惨死,父亲另组家庭。
这一系列接踵而至的变故将原本生活在天堂的江既白拉到地狱。
江既白一夕之间从家庭幸福美满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公主变成惨遭抛弃没人要的小垃圾。
一夕之间最爱的人都离她而去,江既白觉得她被全世界抛弃了。
这种极大的反差和落差感足以把以前的江既白摧毁。
而江既白把所有的原因都归咎到自己身上,一定是因为她不够好,是她的原因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车到了江既白住的小区楼下。
林闪闪见江既白解开安全带要下车,看她状态很差,她担忧地问,“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吗?”江既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摇头:“不用,回去的时候开车小心点,到了给我发消息。
”林闪闪还是不放心,叮嘱道:“有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