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桃花盛开得最绚烂的时节,靖安侯府内院,被紧张和期待的气氛笼罩着。
产房里压抑的痛呼声断断续续传出来,谢翊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门外不停地踱步,脸色比里面生产的沈知韫还要苍白。
他无数次想冲进去,又被嬷嬷们死死拦住。
不知煎熬了多久,终于,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紧绷的空气!紧接着,又是一声!产婆抱着两个裹在明黄襁褓里的小小婴孩,喜气洋洋地推门出来:“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夫人平安!是龙凤呈祥!一位小公子,一位千金!”谢翊浑身紧绷的弦骤然松开,巨大的狂喜和虚脱感同时袭来,他眼前猛地一黑,双腿一软,竟真的一下子跪倒在地!吓得旁边的管家和小厮手忙脚乱地去搀扶。
产房里,沈知韫浑身被汗水浸透,脸色苍白如纸,。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
当年的靖安侯府,如今已是京城最煊赫鼎盛的门第之一,门庭若市,往来皆权贵。
沈知韫的绸缎庄早已开遍大江南北,织机声昼夜不息,沈记的金字招牌成了品质的象征。
谢翊也早已位极人臣,成了当朝宰辅,位高权重。
府里唯一不变的风景,大概就是侯爷和夫人偶尔爆发的“战火”了。
起因或许是谢翊又忙得忘了归家用膳,或许是沈知韫看账看得太晚,又或许只是为了一碟点心的咸淡。
每当这时,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就机灵地互相使个眼色,悄**地躲到花厅那架巨大的紫檀木屏风后面,探出几个小脑袋偷看。
“娘亲又生气了,爹要倒霉了……”大儿子谢昀小声嘀咕。
“才不是呢!”粉雕玉琢的小女儿谢晞立刻反驳,眼睛亮晶晶的,“爹爹才不怕!你看你看!”果然,屏风外,谢翊被沈知韫一句句连珠炮似的数落噎得哑口无言。
他非但不恼,反而趁着她换气。
...
又是一年上元佳节,火树银花不夜天。
谢翊难得推了所有应酬,只陪着沈知韫逛灯会。
长街上人潮涌动,各式各样的花灯将夜空映照得亮如白昼。
猜灯谜的摊子前围满了人,谢翊故意指着几个顶难的谜题,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然后“懊恼”地认输,心甘情愿地掏银子买下沈知韫看中的一盏精巧的兔子灯递给她。
沈知韫提着小兔灯,看着谢翊故作苦恼实则满眼宠溺的样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
护城河边,放河灯的人络绎不绝。
点点灯火顺着河水缓缓飘远,承载着无数心愿。
沈知韫也买了一盏精致的莲花灯,蹲在岸边,借着灯笼的光,认认真真在纸条上写下一行娟秀的小字。
写好后,她没像旁人一样放进灯里,而是飞快地将纸条塞进了谢翊的手心。
谢翊疑惑地展开,借着河岸璀璨的灯火,看清了上面那两行小字:【愿我如星君如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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