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淮的动作顿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落水的池月,又看向已经闭上眼睛的林清歌。
一秒钟的犹豫后,他转身游向了池月。
林清歌的意识渐渐模糊。
她并不觉得痛,只是觉得冷。
这样也好,她想。
反正只剩四天了,早死晚死都一样。
然而命运似乎偏要和她作对。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谢砚淮阴沉的脸。
他抬手掐住她的脖子,声音冷得像冰,“林清歌!你在宴会上***,是想故意破坏月月的生日宴好吸引我的注意,还是真的不想活了!”林清歌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每时每刻都盼望着死……你不是知道的吗?”谢砚淮的手猛地收紧,几近咬牙切齿:“想都别想!家里这么多保镖和私人医生时刻守着,哪怕你到了阎王殿我也能将你找回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没有我的允许,你这辈子都死不了!记住,你林清歌,要永远留在我身边。
...
“好……好啊……”话音刚落,谢砚淮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快步走到露台接听。
林清歌也没想到悉心准备的求婚仪式会这样不了了之。
但她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她可以离开了。
她转身刚出大门,池月就怒气冲冲地拦住了她。
“林清歌,你很得意是不是?”池月死死抓着她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你以为砚淮是因为你才突然放弃求婚?做梦!他对你只有恨!”林清歌平静地看着她:“我没有这么想过,他说过会娶你,我也祝福你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你还没死!”池月忽然压低声音,眼中闪着恶毒的光,“你说,要是砚淮看见你想害死我,他会不会真的弄死你?”还没等林清歌反应过来,池月突然松开手,向后倒去——“啊——”池月从高高的楼梯上滚落,最后重重摔在大理石地面上,鲜血很快在她身下汇成一滩。
医院走廊。
...
“监控都拍到了!”谢砚淮猛地提高音量,又立刻压低,“你站在楼梯口,她摔下去的时候只有你在场!”林清歌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那你杀了我啊……”她声音嘶哑,“像你父亲死在我父亲手术台上那样,杀了我啊!”谢砚淮瞳孔骤缩,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
林清歌疼得眼前发黑,却倔强地仰着头与他对视。
僵持间,病房里传来池月虚弱的咳嗽声。
谢砚淮眼神一凛,直接拖着林清歌进了病房。
“道歉。
”他冷声道。
林清歌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谢砚淮突然掐住她的后颈,强迫她看向病床上的池月。
池月脸色苍白地躺着,额头上缠着纱布,看到林清歌时瑟缩了一下,往谢砚淮身后躲。
“月月别怕。
”谢砚淮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转头对林清歌厉声道,“道歉!”林清歌的视线模糊了。
她看着谢砚淮护着池月的模样,突然想起多年前她发烧时,他也是这样守在病床前,。
...
点火的时候,她的手抖得厉害,打火机掉了三次才点燃。
火光中,她看到那张他们在马尔代夫的合照。
照片里的谢砚淮从背后环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肩上,笑得温柔又宠溺。
“等我们老了,就把这些照片拿出来给孙子看。
”林清歌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进了火堆里。
生命倒计时最后一天,林清歌强撑着去了趟殡葬用品店。
她买了父母生前最爱吃的点心,还有香烛纸钱。
去墓园的路变得格外漫长,她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歇,眼前一阵阵发黑。
两公里的路,她走了整整三个小时。
“爸,妈……”她喘着气,扶着墓碑慢慢往上爬,“再等等我……我很快就来陪你们了……”终于爬到半山腰时,林清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池月带着几个工人,正在挖她父母的坟!墓碑被推倒了,坟包被挖开,池月手里还拿着她父母的骨灰盒!“你干什么?!。
...
她顾不得疼痛,死死攥着手里仅剩的那点骨灰,歇斯底里地哭喊:“我是找死!我恨不得杀了她!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她刨了我爸妈的坟,把他们的骨灰……喂狗了啊!”谢砚淮弯腰抱起池月,眼神比这冬雨还要冰冷:“做得好。
”他低头为池月擦去嘴角的血迹,“就算月月不做,我也会来挖。
你父亲害死我父亲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林清歌瘫坐在泥水里,眼睁睁看着谢砚淮抱着池月离开。
他的大衣为池月挡着雨,就像当年为她撑伞时一样温柔。
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和滚烫的泪水混在一起。
林清歌低头看着掌心那点骨灰渣,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紧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鲜血像决堤的洪水,染红了半边墓碑。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却还是固执地用手指描摹着墓碑上父母的名字。
“爸……妈……”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再等等……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