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融洽的亲昵氛围，瞬间被我这句不合时宜的话刺破了。
妈妈陈梅芳眼里闪过不耐烦。
但看到桌上我带回来的价值不菲的补品，她还是勉强扯出了笑脸：“怎么可能没教过呢？”“你自己记不住事儿，还怪妈妈。
”听到这话，妈妈身旁的妹妹陈笑笑却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
她戏谑地朝我笑了笑。
“我还记得初中的时候陈意来大姨妈，把考场的椅子都弄脏了。
”“监考老师说她，她还哭着问‘老师，我是不是要死了？’”“笑死我了，我记得那会儿，全校都在传这件事呢。
”我紧紧咬着牙，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
这件事，曾是我整个少女时代的噩梦。
如今，却被陈笑笑以这种取笑的形式轻轻松松说了出来。
初潮的前一天，我看到***上的一点红，完全慌了神。
那时候我惶恐地扯了扯陈梅芳的袖子：“妈妈，我流血了。
”陈梅芳看都没看我一眼，不耐烦地甩开我。
...
陈梅芳望着我较真的样子，皱了眉。
一旁的陈笑笑立即开口：“大忙人，你好不容易回趟家，非要这么破坏气氛吗？”“咱妈一个人把我俩拉扯长大不容易，有些地方做得不完美也很正常，你为什么总是抓着不放呢？”听见这窝心的话语，陈梅芳眼里有了感动的泪花。
“笑笑，还得是你贴心。
”我轻轻放下筷子。
眼睛不自觉地瞟向餐桌后一面贴满了奖状的荣誉墙。
从小到大，只有我考出远高于同学的分数时，陈梅芳才会把眼神聚焦在我身上一会儿。
即便我比陈笑笑优秀许多，荣誉墙中间最显眼的位置，所有名字都是陈笑笑。
哪怕只是一些毫无含金量的进步奖，也让陈梅芳骄傲无比。
我拼尽全力做到第一才能得到的关注，陈笑笑只要轻轻一垫脚就能够到。
十八岁高考那年，我考出了足以上清北的分数。
我第一次见到陈梅芳对我露出这么开心的笑容，但下一秒，她说：“笑笑明年。
...
上大学第一天，陈梅芳只给我转了二百块钱。
“你现在也是成年人了，自己找时间勤工俭学，别总指望妈。
”“以后我每个月就给二百，你也要省着点花。
”父亲死得早，我心疼陈梅芳独自一人工作辛苦，并没有任何怨言。
但是区区二百块钱在沪市，不出几天就会被饿死。
当同学舍友每天拍照探店旅游，奶茶咖啡不离手时，我却奔走于各个地方的***，买个馒头都要货比三家。
发传单、做地推、做家教……日晒雨淋，好不容易攒了些小钱。
母亲节那天，我给陈梅芳买了个小金戒指。
没想到，她欢欢喜喜地接过戒指之后却装进了抽屉。
“这戒指不错，等以后你妹妹出嫁，融了给她打个金链子戴。
”“看你现在赚的不少，妈以后就不给你转钱了。
”几乎整个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辛苦打工赚来的。
如今陈笑笑却说，她每个月拿着三千块的生活费。
难怪，大学我苦苦打工的。
...
陈梅芳愣了愣，犹豫片刻，又把头转向我。
“小意啊，这次叫你回来，主要也是有桩喜事儿。
”我没接话，陈梅芳自顾自地说着。
“笑笑认识了个男朋友，条件很好，准备结婚了。
”“等笑笑嫁进去，咱家里也算是下辈子吃穿不愁了。
”陈笑笑骄傲地抬起头：“那是当然。
黎淞是做投资的，开法拉利还在沪市有两套房，钱是最不缺的。
”我皱了皱眉，直觉不对劲：“你们见过面吗？”陈笑笑翻了个白眼。
“视频过啊，黎淞忙得很，这会儿还在国外出差呢。
”“他们这种有钱人，就是全世界到处跑的，你懂什么。
”陈梅芳也乐了。
“是啊，我见过照片，小伙子还挺帅呢。
”我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哪来的有钱人不找门当户对的对象，而且面都不见就约定结婚，不会是骗子吧？”“何况，咱家的条件也就那样。
”陈笑笑急得脸都涨红了，她猛地站起来：“陈意，你***什么！。
...
听着这可笑的要求，我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们。
“二十万！？”我气得声音都在颤抖：“我哪来这么多钱？”“就算要拿钱，我每个月都往家里打三千，这些还不够吗？”自从毕业，陈梅芳就开始要求我给家里打钱补贴家用。
每个月转三千，偶尔还要听她奚落。
“你说你，毕业了跟你妹妹一起待在沪市多好，非得自己跑去京市。
”“生活成本这么高，才往家里寄这么点儿钱，哪儿够啊。
”可据我所知，陈笑笑从来不会往家里拿钱。
只要问起来，陈梅芳就说她离家近，常常来照顾自己，就算是抵了家用了。
可陈笑笑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样子，从来只有陈梅芳伺候她的份儿。
此刻，陈笑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你装什么穷，在京市当高管工资哪里会低，拿二十万出来不是简简单单吗？”“每个月三千打发叫花子呢，骗骗妈就算了。
”陈梅芳也帮腔道：“就是，你妹妹嫁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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