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冰冷的公寓,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预约了最近一家高端私立妇产医院明天的VIP体检。
屏幕幽蓝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
手指在确认键上悬停良久,最终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按了下去。
第二天,竞标会场气氛凝重得如同风暴前的死寂。
巨大的环形会场坐满了西装革履的业界精英和官方代表,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和巨大的压力。
我坐在嘉恒科技代表席的前排,身边是气场全开的宋砚舟。
他今天特意换了一身深黑色西装,领带是稳重的暗红色,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自信微笑,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全场,最终落在对面顾氏集团的代表席上。
顾衍来了。
他坐在顾氏席位的正中央,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气势迫人。
只是,那张素来冷峻的脸上,此刻笼罩着一层肉眼可见的阴霾。
他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死紧,深邃的眼窝下有着淡。
...
时间在忙碌和刻意的遗忘中滑过。
嘉恒科技毫无悬念地拿下了“智慧城市”项目,宋砚舟的声望如日中天。
我被委以重任,负责项目前期的核心架构搭建,忙得脚不沾地,用高强度的工作麻醉自己。
孕吐反应越来越强烈,人也迅速消瘦下去。
我搬离了原来的公寓,在一个安保极严的高档小区租了房子,断绝了与过去所有人的联系,包括宋砚舟——除了必要的工作汇报。
他似乎也默契地保持着距离,没有过问我的私事,只是通过助理传达工作指令和必要的资源支持,那份“翻倍的嘉奖”也按时打入了我的账户,数额惊人。
肚子一天天无法控制地隆起。
我穿着宽松的衣服,在嘉恒顶层的独立王国里运筹帷幄,像个披着铠甲的将军,指挥着千军万马,却无人知晓盔甲之下早已孕育着脆弱的新生命。
每一次在电梯或走廊偶遇宋砚舟,他投来的目光都带着一种了然和审视,却从不点破。
我们之间。
...
初冬的阳光带着稀薄的暖意,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洒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客厅里。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奶香和消毒剂混合的味道。
沈微穿着宽松舒适的米白色家居服,坐在靠窗的摇椅上,怀里抱着一个包裹在柔软鹅***襁褓里的小婴儿。
婴儿比三个月前刚出保温箱时胖了不少,皮肤白皙**,稀疏的胎发变得浓密乌黑。
此刻,她睁着一双乌溜溜、像极了顾衍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妈妈,小小的嘴巴无意识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可爱声音。
沈微低着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女儿娇嫩的小脸上,指尖轻轻拂过她柔嫩的腮帮。
她的脸色依旧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苍白,身形也清瘦了不少,但眼神里那种死寂的空茫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平静,以及看着女儿时,眼底深处无法掩饰的、柔和的光。
客厅的另一端,靠近开放式厨房的地方,气氛却截然不同。
顾衍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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