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岁的痴呆婆婆，今天又尿湿了二十几条裤子，我手搓完尿湿的裤子后，蹲在原地休息，刷到了一个直播间。
直播间里，女人的头发像枯松针一样贴在额头上，皮肤发黄油腻。
灯光昏暗的厕所浴室里，她穿着不合身的男式老旧短袖，蜷缩着干瘦的身体，蹲在马桶旁边。
我愣了一瞬间，觉得屏幕中的女人像极了自己，正要刷过去时，手不听使唤的点了进去。
原来，这个直播间，是一档名为孝心大赏的直播秀。
镜头中的女人，正在被直播间数十万观众***：【怎么有这么不孝顺的儿媳，今天她妈妈就尿了条裤子，被她发狂的吼叫，好可怕。
】【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被全网直播了吧，她老公偷偷报名的直播秀，就是想改变一下她的样子。
】【她婆婆是老年痴呆啊，含辛茹苦养大了她老公，还要被她骂真可怜，老人拉屎拉尿被嫌弃不是因为身上有病，而是因为照顾他们的不是自己的。
...
她到底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的便意呢？我心里其实有明确的答案。
但作为儿媳，我不能让自己的婆婆在众人的责骂和轻视中活着。
我一直觉得只要我足够耐心，做得够多，让她看到我的孝心，就能改变她。
我清空脑子，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关掉手机，温柔的叫醒婆婆：“我们要去康复中心喽，昨天晚上你想吃的油条，我已经给你炸好了。
”婆婆乖顺的像个孩子一样，点了点头，我给她穿好衣服。
又拿起背包，收拾东西，可才过了一分钟的时间，转过头。
婆婆新换的裤子，已经被***的尿渍浸湿了，尿顺着裤管，滴嗒滴嗒的滴在地上，恶心得不行。
看到婆婆尿了裤子，我的耳朵，没理由的耳鸣起来。
昨天晚上，洗完裤子，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早上五点半醒来，收拾家。
这样长期的睡眠不足，让我有点神经衰弱。
窗外的小雨，稀稀疏疏的落个没完，打在窗户上，击起一层雾气，浑身被凉。
...
许苏明看到我这个样子，有些惊讶，又有些害怕。
但很快，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欣喜，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直播摄像头，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说出口。
矛盾越大，我越失控，直播间的热度流量都会越好。
想必对他来说，流量和热度都比我重要很多吧。
许苏明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他在静静的等着我发疯，看我坐实神经病这个名号，和婆婆的行为几乎一模一样。
我此刻也不得不承认，怪不得他们能有血缘关系，都是一样冷血，一样的将人逼疯。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起身刷了个牙，满脸不在乎的穿上西装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一屁股兜子屎的婆婆和情绪濒临崩溃的我。
这时候，弹幕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这儿子？直接甩手就走了？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吗？】可直播间马上就有人反驳道：【儿子工作那么辛苦，给钱都不错了，养家本来就很辛苦了，没必要那么苛责男人。
】【。
...
她的语气很轻松，轻松到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妈你说什么？”她说这句话之前，还专门抬起头，看了看，走廊里有没有闪着红点的摄像头。
看来，婆婆早就知道家里在直播，也知道自己要避开摄像头说话。
自始至终，蒙在鼓里的，始终只有我一个人罢了。
像往常一样将婆婆送到康复中心后，我又把给每个老师准备好的礼物送到办公室，感谢她们对婆婆尿裤子的包容和处理。
康复主任张老师，面色有些为难：“张女士，你们还是多陪伴陪伴老人吧，她每天不穿纸尿裤，尿在裤子里十几次，这是儿女陪伴失责啊。
”“我们的老师也是有其他事情的，不是你家老人的专职保姆。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老师问责了，愧疚和自责让我只能低着头一个劲的道歉。
嫁到这个家庭的第六年，我丢尽了尊严和脸面，变成了从前自己都会厌恶的存在。
我从前也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出门必须。
...
从前，我不愿意让婆婆成为众人眼中异样的存在，我在竭尽所能的替她遮掩。
我们同为女人，我懂她的难堪和窘迫。
她恶言相向，行为逼迫，我都独自咽下这些苦果。
哪怕被最亲近的人和众人指责，我从来没说过一句不好的话，因为我是晚辈。
可现在，我不想咽了。
我首先是个人，其次是个女人，最后才是老公的妻子，婆婆的儿媳。
我所有的遮掩，也应该到此结束了，每个人都要承担自己做下的恶果，谁都不例外。
果然，康复刚结束。
婆婆看见我在大门口等她，还没走出门，就迫不及待的当着无数路人面前，尿了裤子。
她以为会再次逼疯我，或者让我像从前那样，匆忙解开衣服给她围上，带她去车里给她换裤子，手忙脚乱的变得难堪。
可她期待的一切没有发生，我就像什么都没看到那样，让她穿着湿裤子上了车。
反正这辆车，这一切结束之后，都会被我卖掉。
她见我不为所动，表情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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