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是被谁捅破了天似的,疯了般砸在顶层公寓的落地窗上。
豆大的雨珠争先恐后地扑向玻璃,起初是零散的噼啪声,渐渐织成密不透风的雨幕,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窗面上画出一道道扭曲的水痕。
窗外是霓虹闪烁的城市夜景,摩天大楼的灯光、马路上的车灯被雨水揉成一片模糊的光斑,像极了苏晚此刻混沌的思绪。
她坐在沙发边缘,**只沾了小半块坐垫,背脊绷得笔直,仿佛稍一放松就会被这满室的冷清吞没。
指尖死死攥着那***从医院取来的孕检单,浅粉色的纸张边缘被反复***,早已失去原本的平整,变得发皱卷边,甚至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指腹——那道细细的伤口渗出的血珠,先是凝成一点殷红,而后顺着指缝滑落,滴在单据上“妊娠4周”那行黑色打印字上。
红色与黑色交织,像一道刺目的伤疤,烙在苏晚的眼底。
她低头盯着那张单子,视线却有些涣散。
脑海里反。
...
第二天早上,苏晚是被门**吵醒的。
她一夜没睡,离婚协议书放在枕边,却始终没敢下笔。
门铃响了一遍又一遍,带着不耐烦的催促,她挣扎着起身,打开门,看到的是傅景深的助理林森。
“苏**,傅总让我来取离婚协议书。
”林森的表情很公式化,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傅总说,您要是还没签,就请您现在签。
医院那边来电话了,苏少爷的情况不太好,急需手术。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弟弟苏辰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失去他。
她转身回到客厅,拿起笔,指尖悬在签名处许久,最终还是颤抖着写下了“苏晚”两个字。
签完的那一刻,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上。
林森收起离婚协议书,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苏**,其实傅总他……”“别说了。
”苏晚打断他,声音沙哑,“你告诉傅景深,钱我会尽快还他,我们之间,从此两清。
”林森叹了口气。
...
她换上礼服,又化了个淡妆,遮住了脸上的憔悴。
然后,她偷偷从别墅的后门溜了出去,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晚宴举办的酒店地址。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酒店门口。
晚宴现场灯火辉煌,门口铺着红色的地毯,两侧站着穿着礼服的侍者,不断有豪车停下,下来一对对衣着光鲜的男女。
苏晚站在不远处的街角,看着这盛大的场面,心里有些发慌,可还是鼓起勇气,一步步走向会场入口。
门口的侍者拦住了她:“**,请问您有邀请函吗?”苏晚愣了一下,她没有邀请函。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进来吧,她是跟我一起来的。
”苏晚回头,看到是傅景深的助理林森。
林森的表情有些复杂,低声对她说:“苏**,您还是回去吧,傅总要是知道您来了,会生气的。
”“我就想进去看看。
”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坚定。
林森叹了口气,没有再阻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