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 年的梅雨季如决堤的洪水,仿佛被人遗忘的水龙头一般,连续下了三天后,整座城市都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仿佛能让人窒息。
林砚静静地站在地铁 1 号线的月台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银色 MP3,那 MP3 的外壳被磨得发亮,犹如一面镜子,而边角处那个细小的凹痕,宛如岁月留下的一道伤痕——那是 2003 年夏天,他和父亲争抢着听歌时不慎摔倒所留下的。
今日乃七月十五,乃父亲之忌辰。
墓园中柏树叶上,水珠犹挂,如泪欲滴。
林砚放下那束白菊时,裤脚沾泥,仿若沾染了尘世的哀伤。
返程途中,路过父亲生前常去之修表铺,卷帘门紧闭,门上“停业整顿”之通知,已如历经沧桑之老者,面色苍白。
他忆起幼时,常蹲于铺中,观父亲修表,齿轮咬合之咔嗒声,犹如天籁,父亲常言:“时间此物,看似精准。
...
第一堂课是数学课,林砚凝视着黑板上的函数题,脑海中却仿佛有一台混乱不堪的电脑。
2023 年的记忆清晰得令人心悸:父亲于 2003 年 7 月 15 日在工地验收时,不幸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倒;母亲随后患上抑郁症,家中的相册永远定格在 2003 年的夏天;他自己考上大学后便极少归家,直至 2023 年整理遗物时,才在父亲的日记中读到那句“欲携砚砚观海,俟其高考毕”。
“叮铃铃——”下课铃声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林砚的思绪。
他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教室,直奔操场角落的公用电话亭。
他的手颤抖着,仿佛那两枚硬币有千斤重,好不容易才投进电话里。
然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按下那个早已刻在心底的号码——父亲单位的办公室电话。
“喂,您好,请问林建国在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仿佛那是。
...
放学铃声像被拉长的橡皮筋,懒洋洋地荡过走廊。
林砚把课本塞进书包时,手指触到了一个硬壳小盒子——是早上出门前,母亲塞给他的体温计。
红色的水银柱缩在底端,像一截凝固的血。
“喂,林砚,走了。
”赵磊拽着他的胳膊往外拖,“去不去网吧?我找到个新论坛,能下《反恐精英》的补丁。
”2003年的网吧还挂着“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牌子,却总能从后门塞进几个背着书包的少年。
林砚的脚步顿了顿,他想起2023年的云游戏平台,想起手机里随时能下载的APP,突然觉得拨号上网时“滋滋”的电流声,像来自另一个星球的频率。
“不去了,”他摇头,“我得回家。
”“怂了?”赵磊挤眉弄眼,“是不是怕你爸查岗?说起来,你爸最近好像总加班,上次家长会都没来。
”林砚的喉结滚了滚。
父亲林建国在2003年的这个春天,。
...
周六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林砚是被一阵老式闹钟的铃声吵醒的——2003年的早晨,没有手机闹钟的渐强音,只有金属铃铛硬碰硬的脆响,固执得像这个时代的节奏。
他坐起身,摸向枕边的手机,屏幕暗着,电量只剩12%。
昨晚睡前他特意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可残存的电量还是在以看得见的速度流失。
相册里有母亲2023年生日时的照片,鬓角的白发比2003年深了许多,他不敢多看,怕那点脆弱的思念会撑破理智的堤坝。
“砚砚,醒了吗?你爸在楼下等你呢。
”母亲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林砚套上校服,出门时正撞见父亲换鞋。
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夹克,袖口磨出了点毛边,手里捏着车钥匙:“走吧,去电器城。
”坐进父亲那辆半旧的桑塔纳时,林砚闻到了一股混合着机油和烟草的味道。
这味道在2。
...
晚自习的铃声像块投入静水的石头,在教室里漾开一圈圈躁动的涟漪。
林砚把数学试卷推到一边,指尖在桌下摩挲着那本牛皮纸日记的边缘。
纸页被汗水浸得有些发潮,油墨字迹在灯光下微微发暗,像沉在水底的秘密。
“还在看?”赵磊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手里转着的笔“啪”地掉在桌上,“这破日记有啥好看的?你这两天魂不守舍的,不是盯着MP3发呆,就是摸这本子,跟揣了俩宝贝似的。
”林砚把日记往抽屉里塞了塞:“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意思。
”他不敢告诉赵磊,这日记里藏着比《反恐精英》秘籍更诱人的东西。
苏晓祖父的字迹潦草却有力,除了钟表维修的心得,更多的是关于“时间褶皱”的记录——那些用星图和公式标注的页面,像某种加密的地图,指向他来时的路。
比如其中一页画着北斗七星的轨迹,旁边写着:“岁在癸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