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电话打进来时,我正站在天台入口。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半点商量的余地:“你哥撞了人要坐牢,你必须去顶罪,不然我就从四十楼跳下去!”我没往前走,指尖掐着手机壳的棱角,过去二十多年的画面突然涌上来——她把鸡腿夹给哥哥,把我的学费挪给哥哥买车,连我生病时,她都在忙着给哥哥介绍对象。
“妈,”我打断她的哭嚎,语气平静得可怕,“你跳吧,安心死。
你没了,哥进去了,家里的财产就没人跟我争了。
头七我会给你烧纸,烧多点,让你在下面也能帮衬哥。
”电话里一片死寂,接着是手机摔在地上的脆响。
……母亲的电话打进来时,我正站在天台入口。
风很大,吹得我耳边的碎发不断拍打着脸颊。
"桑榆!"母亲桑绮罗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哥撞了人要坐牢,你必须去顶罪!"我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不然我就从四十楼跳下去!"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刺。
...
医院的走廊长得没有尽头。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让我想起大学时打工的便利店。
那时候我每天要擦拭冰柜三遍,手上总是带着同样的味道。
"桑**?"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拦住了我。
他胸牌上写着"急诊科主治医师林壑"。
"您母亲情况很危险。
"他推了推眼镜,"骨盆粉碎性骨折,脾脏破裂,颅内有出血。
"我点点头,脸上没有表情。
"需要立即手术。
"他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手术同意书。
"我没有接。
"她是从四十楼跳下来的?"我问道。
林医生愣了一下:"不是,据目击者说是从七楼阳台坠落的。
"我轻笑一声。
看来母亲没敢真的上顶楼。
"桑**?"林医生又把同意书往前递了递。
"等我哥来签吧。
"我后退一步,"我做不了主。
"林医生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您母亲在送来时一直喊着您的名字...""她喊的是桑栋。
"我纠正道,"我哥。
"身后传来急促的。
...
重症监护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母亲躺在病床上,像一具苍白的标本。
各种管子插在她身上,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桑栋站在床边,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妈,榆榆来了。
"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讨好的意味。
母亲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她的目光越过桑栋,直接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像刀子,即使躺在病床上,她依然想用目光剜我的肉。
"你...满意了?"她的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
我走到床尾,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这是我从医院走廊顺手牵羊拿的。
"医生说您可能会瘫痪。
"我平静地说。
母亲的嘴唇颤抖起来。
"畜生!"她突然尖叫,声音刺得监护仪上的曲线剧烈波动。
护士探头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妈!别激动!"。
...
"因为你恨他们,"他走回桌前,"但又足够聪明。
"我站起身:"如果我拒绝呢?""那你哥哥明天就会被逮捕,"他平静地说,"而***...可能还会有'意外'。
"我盯着他的眼睛:"这是威胁?""这是交易。
"他纠正道,"我给你三天时间。
"离开码头时,那辆黑色奔驰把我送回了医院。
我站在住院部门口,抬头望着七楼那个阳台。
母亲、桑栋、楚槐安的女儿...这一切像一张网,而我正一步步走进去。
掏出手机,我给桑栋发了条消息:"妈睡了吗?"他很快回复:"刚睡着。
""我马上上来。
"电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