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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清晨,沐影夕被闹钟惊醒时,宿舍里还是一片昏暗。她摸索着按掉手机闹铃,轻手轻脚地爬下床,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室友。
洗漱间的镜子映出她略显紧张的脸。沐影夕深吸一口气,往脸上泼了几捧冷水。"加油,沐影夕,大学第一天!"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回到寝室时,林小雨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揉眼睛。"几点了?"她嘟囔着问道。
"六点半。"沐影夕一边擦脸一边回答,"班会七点四十开始,我们还有时间吃早餐。"
"天啊,你也太早了吧。"林小雨哀嚎一声又倒回枕头上,"大学第一天就这么刻苦?"
沐影夕笑了笑,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这是她为开学特意买的,妈妈说她穿蓝色显得皮肤更白。
苏晓的床帘动了动,探出一个乱蓬蓬的脑袋:"我听到'早餐'了?食堂开了吗?"
三个女孩收拾停当时,宿舍另外三位室友也陆续醒来。六人互相自我介绍后,沐影夕、林小雨和苏晓决定结伴先去食堂。
九月的清晨已有几分凉意,校园里弥漫着青草和露水的气息。三个女孩沿着林荫道走向食堂,路上不时有晨跑的学生经过。
"听说我们班女生特别少。"林小雨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昨天我去辅导员办公室,看到班级名单上好像只有九个女生。"
"那我们岂不是成了稀有动物?"苏晓瞪大眼睛。
沐影夕正想回应,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食堂。韩谷羽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像是刚洗过澡。他身边跟着三个男生,四人谈笑风生,看起来已经混得很熟。
仿佛感应到她的目光,韩谷羽突然转头看向这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沐影夕慌忙低头,假装专注地搅拌碗里的粥。
"喂,那个男生在看你诶。"林小雨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压低声音说,"高高帅帅的那个,认识?"
"昨天报到时遇到的同班同学。"沐影夕感觉耳根发热,"叫韩谷羽。"
"哇,第一天就认识了帅哥,运气不错嘛。"苏晓促狭地眨眨眼。
沐影夕正想辩解,韩谷羽已经带着他的朋友们走了过来。
"早上好。"他自然地打招呼,目光落在沐影夕身上,"昨晚睡得还好吗?"
"还、还行。"沐影夕没想到他会主动搭话,舌头像打了结,"你们呢?"
"男生宿舍吵死了,"韩谷羽做了个鬼脸,"王锐打呼噜像拖拉机。"他指了指身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后者立刻**地捶了他一拳。
韩谷羽笑着躲开,顺势介绍道:"这是王锐、陈昊,还有张明。他们都是我们寝室的。"
三个男生友好地点头致意,目光却忍不住在三个女生之间游移。沐影夕注意到,王锐的视线在林小雨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我们要先去教室占位置了。"韩谷羽看了看手表,"一会儿见?"
沐影夕点点头,目送四个男生离开食堂。林小雨立刻凑过来:"他绝对对你有意思!那眼神,啧啧。"
"别瞎说,"沐影夕戳了戳碗里的包子,"才认识一天而已。"
吃完早餐,三个女孩也向教学楼走去。智能楼宇专业的教室在三楼,宽敞明亮,已经坐了不少人。沐影夕扫视一圈,看到韩谷羽他们坐在倒数第二排,正向她招手。
"过去吗?"林小雨问。
沐影夕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三人走到后排,在韩谷羽前面的空位坐下。
"你们来得正好,"韩谷羽俯身向前,靠近沐影夕的耳边说,"听说班主任很严格,迟到会被罚做俯卧撑。"
他说话时的气息拂过沐影夕的耳廓,让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谢、谢谢提醒。"她结结巴巴地回答,感觉心脏跳得有些快。
教室很快坐满,沐影夕环顾四周,发现确实如林小雨所说,女生寥寥无几。五十六人的班级里,女生只占了小小一角。
七点四十分整,一个身材瘦削、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步走进教室。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是张建国,你们的班主任。"男人的声音洪亮有力,"未来四年,由我负责智能楼宇3班的一切事务。"
他犀利的目光扫过全班,继续说道:"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我们需要选出临时班委,负责军训期间的工作。正式班委等军训结束后再选举。"
张老师拿出一份名单,开始点名。每个被点到名的学生都要站起来简单自我介绍。轮到沐影夕时,她紧张得差点被自己的椅子绊倒,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沐影夕,"张老师看了看手中的资料,"你是建筑智能化方向的?高中当过生活委员?"
沐影夕点点头,不明白老师为什么特别问这个。
"那军训期间的生活委员就由你暂代。"张老师一锤定音,"负责收集同***系方式、宿舍分配、伤病统计等工作。"
沐影夕惊讶地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张老师已经继续点下一个名字了。她偷偷回头看了眼韩谷羽,后者冲她竖起大拇指,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
班会结束后,沐影夕立刻被一群同学围住,大家纷纷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她手忙脚乱地记录着,不时抬头微笑回应同学们的问题。
"需要帮忙吗?"人群散去后,韩谷羽靠在讲台边问她。
沐影夕松了口气,将凌乱的名单递给他看:"我字写得太潦草了,怕到时候看不清。"
韩谷羽接过名单,惊讶地发现上面不仅记录了电话和宿舍号,还细心地标注了每个人的家乡和兴趣爱好。"你做得很详细啊。"他赞叹道。
"习惯而已,"沐影夕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高中当生活委员时老师教的,说这样能更快记住同学。"
韩谷羽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圆脸女孩有种特别的魅力。不像其他女生那样张扬,却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明天开始军训,"他收回思绪,提醒道,"记得多带点水,听说今年特别热。"
沐影夕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张老师说军训期间要统一穿迷彩服,下午去体育馆领。"
"知道啦,生活委员大人。"韩谷羽故意做了个夸张的敬礼动作,逗得沐影夕笑出声来。
两人一起走出教学楼,九月的阳光洒在肩头,温暖而不灼人。
"那个,"分别前,韩谷羽挠了挠头,"晚上男生寝室可能要开卧谈会,你要不要...呃,我是说,如果你需要收集什么班级信息,可以告诉我。"
沐影夕眨了眨眼:"卧谈会?"
"就是男生宿舍的传统,"韩谷羽解释道,"新生入学第一晚,大家聊天熟悉一下。可能会谈到班上女生...你懂的。"
沐影夕的脸一下子红了:"哦...那,那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大家的饮食习惯?张老师说军训期间食堂要统计。"
"包在我身上。"韩谷羽拍拍胸脯,转身走向男生宿舍,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沐影夕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期待。
当晚,男生宿舍306室确实如韩谷羽所说,开起了卧谈会。六个男生横七竖八地躺在各自床上,话题从高中生活很快转到了班上女生。
"咱们班女生太少了,"陈昊叹了口气,"九个女生五十六个男生,狼多肉少啊。"
"我看前排那个林小雨不错,"王锐推了推眼镜,"笑起来有酒窝。"
"你喜欢可爱型的啊?"张明坏笑着问,"我倒觉得苏晓那种冷美人更有挑战性。"
韩谷羽靠在床头玩手机,没有加入讨论。上铺的肖骁——大家都叫他小小——突然探出头:"你们觉得沐影夕怎么样?"
房间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韩谷羽的手指停在手机屏幕上。
"那个生活委员?"陈昊想了想,"挺可爱的,圆圆的脸,性格好像也不错。"
"怎么,小小你看上人家了?"王锐揶揄道。
小小是个瘦弱的男生,说话时总带着几分羞涩:"就是觉得她挺温柔的...今天班会结束后,我看到她帮一个女生修好了书包带子。"
"哇,观察这么仔细!"张明起哄道,"小小动心了啊!"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陈昊突然提议,"看谁能先追到班上女生。赌注嘛...一顿海底捞怎么样?"
男生们顿时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只有韩谷羽保持沉默,脑海中浮现出沐影夕认真记录同学信息时的样子。
"韩哥,你怎么不说话?"小小问道,"你条件最好,要是出手肯定稳赢。"
韩谷羽收起手机,漫不经心地回答:"没兴趣。你们玩吧。"
"切,装什么高冷。"王锐扔过来一个枕头,"该不会已经心有所属了吧?"
韩谷羽接住枕头,笑骂道:"滚蛋。我只是觉得拿女生打赌不太尊重人。"
"玩玩而已嘛,"陈昊不以为然,"又不是真的要伤害谁。这样吧,按顺序来,我先追林小雨,王锐追苏晓,小小追沐影夕...韩哥你最后,这样公平吧?"
小小急忙摆手:"别别别,我只是说说,没说要追..."
"就这么定了!"陈昊一拍大腿,"明天军训开始,正是表现的好机会。韩谷羽,你要是不参与,到时候别怪我们抢了你风头。"
韩谷羽翻了个身,背对着大家:"随你们便。我睡了。"
寝室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韩谷羽盯着墙壁,眼前却总是浮现沐影夕那双明亮的眼睛。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那个赌约感到莫名烦躁。
窗外,一轮新月悄悄爬上树梢,洒下清冷的光辉。大学的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而一场关于青春与真心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