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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城天生煞气，近他者，非死即伤。而我，天生福运满身，是他唯一的解药。
他与别的男人不同，从不将情人藏在外面，而是直接领回家，让我庇护她们。
美其名曰：“让她在你房里住一晚，沾沾你的福气，免得被本帅的煞气所伤。”大婚三年，
我已为他的65个女人“净化”过气运。每一次，我的身体都会被煞气侵蚀，痛苦不堪。
可他忘了，求娶我时，他说：“舒窈，嫁给我，我便以这赫连家的万里江山为聘，
护你一生安好。”他不知道，我的福运是会耗尽的。而我早已和命数做了交易，
福运耗尽之日，我所承受的所有煞气，都会百倍奉还到他身上。这一次，
他带回一个身中剧毒的亡国公主纪云禾，是他此生挚爱。“舒窈，把你的血给她喝，
只有你的福运之血能救她！”**在榻上，虚弱地看着他，“赫连城，我的福气……用完了。
”他勃然大怒，一把将我从床上拽起，“装什么？你的命都是我的，福气自然也是我的！
”没错。可他不知道，从今天起，他从我这里转走的每一分厄运，都将回到他自己身上。
他将众叛亲离，身败名裂。1我的手腕被赫连城攥着，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他拖着我，
穿过冰冷的长廊，风灌进我单薄的衣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寒冷。纪云禾的房间到了。
门一推开，浓重的药味混杂着名贵熏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我一阵猛咳。
“咳咳……咳……”“装模作样。”赫连城厌恶地甩开我。我踉跄几步，撞在门框上，
才勉强站稳。榻上，纪云禾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一副随时都会香消玉殒的模样。
她看见我，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得意的光。“大帅……”她气若游丝地开口，
“姐姐她……她是不是不愿意救我？都怪云禾命薄，不该拖累大帅和姐姐……”她说着，
竟挣扎着要起身，“若是云禾死了，大帅就能和姐姐……好好过日子了……”“胡说什么！
”赫连城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按回去，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回头看我，
眼神却变成了淬着冰的刀子。“舒窈，我再说一遍，把你的血给她。”我扶着门框，
扯出一个无力的笑：“赫连城，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的福气，用完了。”“姐姐，
你别怪大帅，他只是太担心我了。”纪云禾柔柔弱弱地插话，每一个字都在拱火。
“对不起啊，姐姐，我不是故意要用你的血的……可医生说，
只有你的福运之血能解我的毒……我也不想死……”她说着，眼泪就串串滚落，
“大帅为了给我寻解药，几乎踏遍了南北，我不能让他失望……”好一朵盛世白莲。
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给她鼓个掌。“演完了吗？”我问。赫连城脸色铁青：“舒窈！
你放肆！”“我放肆？”我笑出声，“赫连城，你带着你的心肝宝贝在我面前演生离死别，
有没有问过我这个正牌夫人想不想看？”“你算什么夫人？”纪云禾突然拔高了声音，
随即又软了下去，委屈地抓住赫连城的手臂，“大帅，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姐姐她……她怎么能这么说你……”“你不必替她解释！
”赫连城安抚地拍拍纪云禾的手，转向我时，已是满脸煞气。“来人！把军医叫来！
抽她的血！我倒要看看，她的骨头有多硬！”两个高大的卫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我。
我没有挣扎。挣扎有用吗？在这帅府，他就是天。军医很快提着药箱赶来，看见这阵仗，
额头见了汗。“大帅……”“少废话！抽！”赫连城吼道。冰冷的针头刺入我的皮肤，
我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血液的流失，身体里最后一点暖意也被抽走了。
我看着自己的血被抽入针管，然后被小心翼翼地送进纪云禾的嘴里。她喝下我的血，
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她看着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看懂的口型说：“谢谢你，
蠢货。”我闭上眼睛。赫连城，游戏开始了。就在这时。“哐当——！
”一声巨响从院外传来，尖锐刺耳。赫连城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一个仆人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脸色惨白：“大帅！不好了！
您书房里那尊前朝皇帝御赐的九龙玉璧……自己……自己从架子上掉下来，摔得粉碎！
”赫连城的身体僵住。那尊九龙玉璧，是他权力的象征，是他最珍视的宝物。
他猛地回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审视。我对他虚弱一笑，用尽全力，
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报应。”2赫连城冲出了房间，那背影甚至带了几分仓皇。
纪云禾靠在床头，脸上的虚弱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姐姐，
你的脸色真难看，跟个死人一样。”她从床头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哦，
忘了，你刚被抽了血。这桂花糕是厨房新做的，大帅特意吩咐给我的，你要不要尝尝？
也算补补血。”她将那块咬过的桂花糕递到我面前，姿态轻蔑。“吃啊，怎么不吃？嫌我脏？
”她咯咯地笑起来，“舒窈，你现在连帅府的下人都不如，有什么资格嫌弃我？”我看着她，
没有说话。身体的虚弱让我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哑巴了？
”纪云禾的耐心告罄，一把将桂花糕砸在我脸上，“一个没用的废物！
要不是你还有点福气能给我续命，大帅早就把你扫地出门了！”黏腻的糕点碎屑沾在我脸上，
屈辱感让我阵阵作呕。恍惚间，我的思绪飘回了三年前。那时的赫连城，
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第一次来舒家提亲时，煞气缠身，无人敢靠近三尺之内。
舒家的名贵花草，在他踏入庭院的瞬间便尽数枯萎。只有我，安然无恙地走到他面前，
为他递上了一杯茶。他握住我的手，那双总是阴沉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光。
“你……不怕我？”他问，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我摇摇头：“你的煞气，伤不了我。”从那天起，他日日都来。他会带着满城的糖炒栗子，
只因为我无意中提过一句喜欢。他会为了我一句话，惩治城中恶霸，还百姓安宁。大婚前夜，
他潜入我的闺房，抱着我，在我耳边许下重诺。“舒窈，我赫连城此生有你，足矣。往后，
我以这赫连家的万里江山为聘，护你一生安好，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那时的誓言有多真诚，现在的背叛就有多讽刺。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是从他带回第一个女人，让她睡在我的偏殿，“沾沾福气”开始的吗？
还是从他发现我的福运可以保护他那些莺莺燕燕，
便肆无忌惮地将一个又一个女人领进门开始的？我的心，就是从那一次次的“净化”中，
被煞气侵蚀，慢慢变冷，直至死去。“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晦气！
”纪云禾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她嫌恶地挥挥手：“滚出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那两个卫兵再次上前，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我拖出了房间。我被扔在冰冷的地面上，
浑身疼得散架。就在这时，一个亲兵神色慌张地从前院冲了过来，甚至没注意到地上的我，
一头撞向纪云禾的房门。“大帅！大帅！出大事了！”门被猛地拉开，
赫连城阴沉的脸出现在门口。“慌什么！”“大帅！”那亲兵快要哭出来了，
“刚刚收到八百里加急军报……我们……我们押送往北境前线的军饷，在半路上，
被一伙不明身份的山匪……全劫了！”赫连城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那批军饷，是稳定北境军心的关键。没了军饷，北境必乱！他踉跄一步，扶住了门框，
眼神涣散地望向我。不，是望向我所在的方向。那一刻，我看到他眼中除了震惊，
还有一丝……恐惧。他终于开始怕了。3北境军饷被劫，
如同在赫连家的权力大厦上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整个帅府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下。
赫连城暴跳如雷，一天之内杖责了十几个办事不力的下属，书房里的咆哮声从未停歇。
我被关在自己那座冷清的院落里，无人问津。也好，乐得清静。身体的虚弱感在慢慢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我知道，那是我体内的福运彻底耗尽，
与我纠缠了三年的煞气也找到了新的宿主。它们回到了它们最初的主人身上。傍晚时分，
赫连城一身酒气地踹开了我的房门。他猩红着眼睛，几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是你！是你对不对？”他咆哮着，酒气混杂着怒火喷在我脸上，“是你搞的鬼！
你这个不祥的女人！自从你开始作妖，我就没一件顺心事！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有什么通天本事，劫你的军饷？
”“你还敢狡辩！”他怒吼，“不是你，为什么玉璧会碎？为什么军饷会丢？舒窈，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动你？”“大帅，你别怪姐姐，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一个娇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纪云禾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被丫鬟扶着，
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她担忧地看着赫连城：“大帅，你喝多了。姐姐身体不好，
你别吓着她。”她转向我，眼中却满是幸灾乐祸：“姐姐，你快跟大帅认个错吧。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想给大帅带来霉运的。都怪我，是不是我的命太硬，
和姐姐你的福气冲撞了？要不……我还是走吧，我不想再连累大帅了……”她说着，
又开始掉眼泪，演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跟她有什么关系！”赫连城果然上钩，
一把将纪云禾揽入怀中，柔声安慰，“云禾，你别胡思乱想，这都是她！是她心肠歹毒，
见不得我跟你好！”他指着我，对纪云禾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走的。该走的人，是她！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杀意。“舒窈，我警告你，安分一点！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
不准踏出这个院子半步！再敢给我耍花样，我就让你舒家上下，给你陪葬！”又是陪葬。
大哥，你这台词能不能换一句？我都听腻了。我内心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赫连城，
你以为关着我就有用吗？”我轻轻开口，“有些东西，是关不住的。”他没听懂我的话，
只当是挑衅。“来人！给我把这个院子看死了！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他拥着纪云禾，
转身离去，仿佛多看我一眼都觉得晦气。“大帅，您消消气，
别为了姐姐气坏了身子……”纪云禾柔柔的声音渐行渐远。门被重重关上，
外面传来落锁的声音。我走到窗边，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嘴边勾起一抹冷笑。关注我？
赫连城，你真正该关注的，是你自己啊。我低下头，喉咙一阵腥甜，猛地咳了起来。
一块手帕捂住嘴。摊开时，上面不再是鲜红的血，而是一滩……漆黑如墨的污血。
那是盘踞在我体内三年的煞气。它们终于，离我而去了。几乎是同一时刻，
一个亲兵神色惊惶地冲进赫连城的书房，声音都在发抖。“大帅！不好了！
镇守南大门的王将军……刚刚操练时，突然口吐黑血，晕死过去了！
”4王将军是赫连城一手提拔的心腹，是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他突然倒下，
引起的震动不亚于军饷被劫。帅府的医生全都束手无策，
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将军的身体一***一日虚弱，
症状与那些曾被赫连城煞气所伤的亲兵一模一样。恐慌，在帅府内部无声地蔓延。
赫连城焦头烂额，短短几日，鬓角竟生出了白发。这天夜里，他正在为王将军的病情烦忧，
纪云禾端着一碗参汤，款款走到他身边。“大帅，夜深了，喝点参汤暖暖身子吧。
”她将汤碗放下，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王将军的病，真是来得蹊跷。我听府里的老人说，
这症状……倒与大帅您以前的……”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赫连城身体一震，
猛地抬头看她。“胡说！本帅的煞气有舒窈的福运压着，怎么可能伤人！
”“可姐姐她……不是说福气用完了吗？”纪云禾怯生生地说，眼中闪着精光，“大帅，
云禾只是担心您。我听闻民间有一种古法，可以用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为药引，
将煞气转移到献血者身上……只是……”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
“只是那法子太过阴毒，对献血之人伤害极大……姐姐她……她本就身体虚弱，
我……我不该说这些的……”纪云禾的话，却为赫连城打开了一扇门。心头血？转移煞气？
对，一定是舒窈！是她的福气耗尽，压制不住我的煞气了！
只要……只要再用她的血做一次药引，把煞气引回她身上，王将军就有救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疯狂地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他豁然起身，
眼中的疯狂让纪云禾都心头一跳。“砰！”我房间的门再次被粗暴地踹开。
赫连城带着一身寒气，闯了进来。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一头濒死的野兽，
要将我生吞活剥。“舒窈，”他的声音嘶哑，不带一丝感情，“本帅需要你一碗心头血。
”不是商量，是命令。我正靠在榻上看书，闻言，缓缓抬起头。我看着他布满***的眼睛，
看着他眼下的青黑，看着他那根刺眼的白发。报应来得可真快。我慢慢合上书，
对他露出一个微笑。那笑容很淡，却让赫连城感到了莫名的寒意。“赫连城，
我的福气用完了，我的血……也快流干了。”我轻声说，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确定，
还要吗？”“少废话！”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他，“你的命都是我的，区区一碗血，
你敢不给？”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一闪，直逼我的心口。“给，
或者我亲自动手取！”冰冷的刀尖抵在我的胸前，刺破了衣料，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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