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澈无比希望这是沈听禾给自己的恶作剧,她是不是躲在暗处,想看他惊慌失措的反应?她怎么敢戏耍朕!沈听禾出来!朕要治你的罪!裴言澈的脑子一阵晕眩,身后的宫人赶忙上前扶着裴言澈。...
裴言澈无比希望这是沈听禾给自己的恶作剧,她是不是躲在暗处,想看他惊慌失措的反应?
她怎么敢戏耍朕!沈听禾出来!朕要治你的罪!
裴言澈的脑子一阵晕眩,身后的宫人赶忙上前扶着裴言澈。
其他宫人见了寝殿内的一幕,大惊失色,“传太医!”裴言澈按着太阳穴,手微微颤抖着。
“传朕旨意,赦免贺朗深,将他带来长乐宫。”
贺朗深匆匆赶到,发现长乐宫外跪满了御医。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急忙打开寝殿大门。
他愣在原地。
以往意气风发的裴言澈瘫坐在地上,六神无主,怀里是面无血色的沈听禾。
“朕不信她死了,你来救她!你快救她!”裴言澈吼道。
贺朗深脚步沉重来到沈听禾面前,不敢相信前几天还和自己商议假死出宫的女人,如今脖颈一圈紫红色勒痕,了无生息。
他试探了一下沈听禾的脉搏,已经感受不到一点跳动的迹象了。
贺朗深神情凝重,一阵悲戚涌上心头。这个傻姑娘,为什么要走上这一条道路呢?
“陛下,您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吧?”
“您现在,有没有体会到后悔的滋味?”
怀里的人逐渐变得僵硬冰凉,裴言澈这才有沈听禾已经离开的实感。
她不会再回来了,现在她真正自由了。
可是,她追寻的自由,却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裴言澈声音嘶哑,“为什么?她为什么会自缢?”
无人回应。
他恍然意识到,没有宫女会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偌大一个长乐宫已经没有一个宫女了。
他亲自下令杖杀了她们,所以不会有一个人会提前发现想要求死的沈听禾。
裴言澈环顾四周,没有一盏灯,她该是怀着怎样悲凉的心赴死的啊。
眼神无意间瞥见桌子上有一张纸,他站起身去看,那是一封血书,是沈听禾留下的。
裴言澈颤抖着手打开,他缓缓开口念道。
“嫁给先帝不是我本意,属实身不由己,深宫之中我没有一天开心,离开或许是一种解脱。我死之后,陛下再也不用处理朝堂之上因我而起的纷争,或许也可以安稳度日了。这一生我不曾亏欠任何人,只有对贺朗深愧疚难安,恳请陛下放过贺朗深,这是我唯一的遗愿。”
“人死债消,恩怨两讫,一别两宽,此生不复相见。”
“沈听禾......绝笔。”
裴言澈念完最后一句,心痛到闭上眼睛。他就连父皇驾崩也不曾流一滴泪,可是为何现在他的眼下一片湿润。
裴言澈看着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的沈听禾,过了良久轻轻地说,“她恳请朕放了您。”
没有看贺朗深的表情,裴言澈自顾自地继续说,“朕想杀了你,可是朕不想到最后连她的遗愿也没有做到。”
“你走吧。”
贺朗深俯身磕头谢恩,“谢陛下隆恩,微臣永世难忘。”
裴言澈双眼空洞,手里攥住沈听禾留下来的唯一的血书,他嫉妒地要发狂,沈听禾到了最后时刻还要为别的男人求情。
真的让贺朗深说准了,他后悔了。
他多想要时光能重来,他一定不会再让她哭那么多次。
人死债消,恩怨两讫。
“沈听禾,你是真的不想和朕有一丝牵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