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可以手术了。
”仅有一窗之隔的门外,阮清清坐在凳子上,眉头紧皱着,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带着上位者的凌厉与掌控。
孩子生病的第99个小时,周承宇听见这句,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凌晨的3点33分,他与阮清清的宝宝,终于被允许进行手术治疗。
“这宝宝身上怎么一股鱼腥味?”“嘘,别讲出来,父亲是卖鱼的,身上有味道也正常。
外面那个女人,看着不是好惹的。
”......醒来时,周承宇已经躺在了病床上,门外,阮清清正在打电话,“景行,按照命理师傅讲的借命,准时准点,3点33分手术,你放心,我肚子里我们的宝宝一定会平安的。
”借命?霎那间,五雷轰顶。
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他温柔似水的声音,像是刀片一般一下下划着他的心脏。
原来,宝宝痛到哭晕过去,一根又一根的长针打进去,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而她坐在外面,眉头。
...
隔天,薛景行拎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承宇哥,听说你孩子病了,这是我自己煲的汤。
”周承宇坐在床上,抱着孩子,在阮清清的施压下,他试探性地打开喝了一口后,辣椒和鱼汤让他忍不住咳出了眼泪。
阮清清递来了卫生纸,有些不悦,“好歹这也是景行亲手煲的汤,你至于这样娇气吗?”他脑袋垂在床边,眼泪混着鼻涕一起流下,他低声道,“小宝不能吃辣的。
况且,我不喜欢吃鱼。
”过往的记忆扑面而来,周承宇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从前,薛景行知道他在菜市场卖鱼后,每次放学都会朝他丢来一条臭鱼。
鱼腥伴随着鱼肚内粪便的臭味一起抢进他的鼻腔内,久而久之,他一吃鱼,那些味道便会扑面而来。
阮清清蹙了蹙眉,脸色倏然沉了下来,“不喜欢就不喜欢,还找什么借口?”听见这句,周承宇无奈地苦笑道,“我对辣椒过敏,你不记得吗?”霎那间,空气陷入沉默。
阮。
...
“五楼的小情侣可真甜啊,男生只是被烫出个水泡,女生便包下整层楼只为他一个人服务。
”“谁说不是呢?又是喂饭又是喂水的,比生个孩子还娇贵。
”......周承宇听着护士的议论声,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来,他轻轻拍着宝宝的后背。
小家伙经过抢救,目前已经脱离了险境,睡得正香。
“砰”地一声,阮清清已经大力推开了房门,他刚想用手指示意她小声一点,她便一把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他的力度太大,周承宇被拖在地面上,身下被掉落在地上的钉子刺入,正在一点点往外渗着血。
“阮清清,你干什么?”“**什么?景行因为你自责得睡不着觉,刚吞下几颗安眠药,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呢。
你得过去,跟我一起等着赔罪。
”周遭的议论声传来,有几名护士想要上前拦住阮清清,却未曾想,下一秒便被她一把推开。
地板的冰冷透过身体,直达心底。
明明是炎热的六月,。
...
轰——什么东西在心间悄然倒塌。
他来不及伤心,便赶到了停尸房。
停尸房很冷,他握着父亲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
眼泪已经流干,他瘫坐在地上,两眼空洞地望着地板。
当初,母亲去世时,他哭到晕厥,阮清清就在一旁默默陪着他,下葬那天,下着大雨,雷声大作间,她跪在母亲墓前发誓,说他一定会保护好他,不会再让他掉一滴眼泪。
他感动得将她搂紧怀里,却忘了,誓言只有在讲出口的那一刻才算数。
一切收拾完毕,他抱着父亲的骨灰,回到了家。
刚打开门,薛景行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承宇哥?”“正好你回来了,你手上那枚戒指,借我戴几天吧。
”周承宇没有讲话,目光瞥见了他脚上的拖鞋。
那是他的。
阮清清甚至没打一声招呼,便让薛景行住了进来。
他抱着骨灰坛,缓缓往卧房挪着。
手上那枚戒指因为生锈变得不再耀眼。
那是阮清清高中毕业时在地摊上9.9买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