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这是我在河边上救回来的温语柔,一个清白的好姑娘。
”他抬头看我,语气轻柔得像是从前哄我时那样:“我知道你为那道旨意而来。
只要你点头,让她以平妻的身份进门,我立刻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他嘴角还挂着那熟悉的温柔笑意,可说出的话冷得像刀子:“放心,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我娶她,是为了让小王爷死心,不再纠缠她。
等风头一过,我自会替她另寻良人。
”他说得冠冕堂皇,仿佛自己是个舍身救人的圣人。
可我只觉得心口发冷,像灌了一肚子冰水。
“你要娶她,直说就是,何必害我背这黑锅?圣旨已下,哪是说收就能收的?”我话还没说完,他眼神一沉,反倒怪起我来:“我要是明说,你爹肯答应?语柔若只是个妾,往后在京城怎么抬头做人?”“宋清婉,别闹了。
只要你回去安抚你爹,把你那份嫁妆分一半给语柔,我。
...
那一瞬,他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嘴角一扬,笑得讥讽:“退婚?你都快嫁给一个瘸腿的穷酸了,还有脸提这个?”“你大可以去京城随便拉个人问问,谁不知道这门亲事早定好了?宋清婉,你除了乖乖嫁给我,还能跑哪儿去?”“你是相府千金,金枝玉叶,真打算跟着那个瘸子过苦日子?谢文瑾?呵,他连走路都靠根拐杖撑着!”他说得慢条斯理,字字却像刀子往人心口戳。
我一句话没说,只是看着他,心里曾经的那些情意,仿佛被风吹散的灰烬,一点不剩。
我缓缓解下腰间的玉佩,那是他当年亲手为我雕的,指尖还曾因此划破流血。
我静静递过去。
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接,可就在碰到的那一秒,突然松开手指。
玉佩砸在地上,啪地裂成几块。
我愣住,望着他。
顾景珩面无表情:“装什么深情?不要就扔了,别在这演。
...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脱口就骂:“瞎说什么呢!我啥时候拿过她的东西?”我几步冲出门去,一眼看到相府外面围了一大堆人,黑压压全是脑袋。
温语柔今天穿了件素色裙子,瘦得厉害,脸色白得跟纸一样,那副样子,活脱脱像是风一吹就要倒下的柔弱美人。
她一见到我露面,眼圈立马红了,还没等我开口,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宋小姐,求您把那些东西还给景珩吧。
”我皱起眉头:“你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拿过顾景珩的东西不还?”温语柔轻轻抹了下眼角,声音发颤:“宋小姐,三个月前景珩送您一支碧玉簪子,值四百两银子。
五个月前又送了您一匹上等桑蚕锦,足足能做五六身新衣……”她一条一条数着,把我这些年和顾景珩来往的事全都翻了出来——他送过我的金银首饰、小玩意儿,大到玉镯子,小到亲手刻的一把木头小刀,连。
...
爹娘一回家,听说今儿这档子事,气得直拍桌子,差点拎着棍子就往顾家冲。
我赶紧拦住:“爹,娘,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明儿一早就送去顾府。
”爹皱着眉头问:“他就这么欺负你,你一点脾气都没有?”我轻轻摇头:“今儿这事早传遍了满城,那些个贵公子们耳朵都灵得很。
要是他明天真把东西收了,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他呢,怕是连骨头都要被戳穿。
”温语柔这一闹,虽说让相府在外头落了点闲话,可真正被推到风口浪尖的,却是顾景珩。
老百姓嘴上跟着嚷嚷几句我不好,可夜里回家一合计,反倒是觉得那上门讨东西的顾景珩更不像话。
我只是想安安生生地嫁人,不想搅进这么多是非里。
第二天,爹让人把顾景珩送来的那些礼一样不落全退了回去。
他脸色难看得很,但最后还是收了。
又过了三天,娘忽然带着个年轻男子走进我院子。
“清。
...
顾景珩说话时,火气压都压不住,语气冲得像是要找人打架。
四周一下子全静了,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来的宾客心里都清楚,今天新娘要嫁的是谢文瑾。
只有顾景珩一个人,还在自家院子里干等着,等我上门赔罪。
他这话张口就来,理直气壮得仿佛天经地义,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怎么接。
可看他一眼,周围人眼神一个个跟看疯子似的。
顾景珩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一股无名火直往上窜。
前几天,宋清婉把他送的所有东西全退回来了,一件不留,连个盒子都没留下。
那架势,像是彻底撕破脸,半点情分都不念了。
他当时就慌了,抓起外袍就要往宋家赶,结果被温语柔拦在门口。
“景珩,你真去了相府,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一辈子都得被她捏着鼻子走。
”温语柔慢悠悠绕着发尾,嘴角含着笑,眼神却透着精明:“你也知道我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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