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成群的新科驸马以为自己是黄雀,结果被公主连窝端;公主登基那日,天下才知真正的执棋人是谁。
大祁皇历开元二十七年,八月初二,黄道吉日。
十里红妆自午门铺陈至镇国公府,像一条燃烧的河,把半个京城都烫得沸腾。
鼓乐喧天,朱雀大街两侧百姓踮脚张望,谁都想看一眼皇帝最疼爱的昭宁长公主——李仙仪——是何等金枝玉叶,竟让战功赫赫的镇国公世子祁巍然甘愿折腰。
祁巍然彼时一身绛红蟒袍,骑在照夜玉狮子之上,腰悬御赐龙雀刀,刀鞘鎏金,映得少年眉眼张扬。
酒过三巡,他抬手止住仪仗,翻身下马,对围观的百姓举杯长笑:“今日得昭宁为妻,来日江山为聘!”人声如浪,齐声高呼“千岁”,仿佛天下已有一半落入他掌中。
无人看见,花轿里,李仙仪端端正正坐着,红盖头下的唇角慢慢勾起,像一弯浸了霜的月。
她的声音极低,低到连贴身的嬷嬷都辨不清:“。
...
更深漏断,红烛高烧。
鎏金喜帐低垂,窗外更鼓已敲过子初,镇国公府却仍灯火不歇。
窗棂上贴着大红“囍”字,被夜风掀起一角,像在偷窥。
祁巍然卸了蟒袍,只留月白中衣,襟口微敞,露出锁骨下一道寸长的旧疤——那是永夜关外胡人箭矢留下的勋章。
他半跪在榻前,替李仙仪摘下沉甸甸的凤冠,声音低哑:“累不累?”李仙仪抬眼,眼尾因酒意染上薄红,像雪里点朱砂。
她伸出指尖,轻轻划过他滚动的喉结,停在疤的边缘:“疼么?”祁巍然握住她的腕,掌心滚烫:“早不疼了。
若公主肯吹一吹,连疤也会消。
”李仙仪便真地俯身,唇瓣贴上那道疤,气息如兰。
祁巍然呼吸一滞,眼底欲色翻涌,却在下一瞬听见她极轻极轻的一句:“那便说好了,此生唯我一人。
”“此生唯公主一人。
”他答得斩钉截铁,像刀砍在铁砧上,火星四溅。
李仙仪笑了,指尖继续往下,停在他胸口,隔。
...
大祁早朝,紫宸殿外铜鹤吐香,百官列班。
今日不逢朔望,本可小朝,皇帝却特开“集英议”,专议北境粮道。
人人心里揣着一面小鼓:北境三十万大军,牵一发动全身,谁开口谁烫手。
辰鼓三声,御前太监冯保高唱:“宣——镇国公世子、驸马都尉、户科都给事中祁巍然进议!”祁巍然着朱袍、佩金鱼袋,自丹墀下拾阶而上。
日光铺在金砖上,像替他铺了一条火线。
他拱手,声音朗朗:“臣有《北境粮道十二策》,请陛下御览。
”小黄门捧折而上,金漆托盘映得皇帝眼前一亮。
老皇帝抚须,一页未翻先赞:“字挟风雷,笔走龙蛇,好!”群臣低首,谁也不敢先抬头。
三年连跳七级,从七品编修直升三品大员,祁巍然的折子早就成了百官的悬顶剑——上一个弹劾他“骤进非制”的御史,如今还在岭南摘荔枝。
皇帝掀到第三策“分段转漕、以商济军”,拍案称奇:“以盐引易粮,不耗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