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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重生了,就在她将我推下楼梯的前一秒。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只蓄满怨毒的手,
以及她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呼吸。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以为一切都将按照前世的剧本重演——我,姜家的真千金,将会在今天摔下楼梯,摔断双腿,
从此在轮椅上度过阴暗屈辱的一生,而她,将继续霸占我的一切。可惜,她不知道,
这个世界是一本书,而我,是一个带着剧本穿来的读者。“姜宁,去死吧!
”她压抑着疯狂的低吼在我耳边炸开,那只手,狠狠地推向我的后心!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我没有像任何一个正常人那样惊慌失措地向前扑倒。我的身体,以一种近乎诡异的冷静,
顺着她的力道,向旁边旋转了半步。同时,我的脚,精准地、毫不留情地,
踩住了她另一只前伸的脚的脚踝。“啊——!”凄厉的惨叫声,不是我的,是她的。
在惯性的作用下,沈月失去了所有平衡,整个人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我身边擦过,
一头栽下了十几节铺着厚重羊毛地毯的旋转楼梯。咚!咚!咚!一连串沉闷的滚动声,
伴随着骨头错位的细微脆响,最终停在了楼梯的转角平台。一切发生得太快,
快到楼下客厅里正在喝下午茶的母亲和几个贵妇甚至没来得及反应。我站在楼梯口,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的姿势扭曲而痛苦,漂亮的公主裙皱成一团,
那张总是扮演着无辜与柔弱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为了迎接她这场盛大的“重生归来”,我每天都在这里练习,
整整三个月。我计算过她会用的力道,她会选择的角度,
以及我需要做出的、最完美的应对动作。她以为她在逆天改命,殊不知,她只是我舞台上,
准时开演的第一个小丑。“小月!”母亲张佩芬的尖叫声终于响起,
她失手打碎了手中的骨瓷茶杯,和其他贵妇一起惊慌失措地冲了过来。我没有动,
只是在我精心计算好的时机,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吓与无措,身体微微颤抖,
眼眶瞬间就红了。“妈……我,我不知道……姐姐她突然就……”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柔弱又无助,完美复刻了前世沈月陷害我时所用的那套表情。张佩芬冲到沈月身边,
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看到她那不自然弯曲的脚踝,脸色瞬间煞白。“快!叫救护车!
叫家庭医生!”她抱着沈月,抬起头,那双向来对我冷淡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愤怒与质疑,
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向我。“姜宁!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推了你姐姐!”看,
多么熟悉的一幕。不问青红皂白,永远先定我的罪。我委屈地咬着下唇,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不是我……我没有……是姐姐她,
她好像想跟我说什么,脚下没站稳……”就在这时,一个贵妇“哎呀”了一声,
指着楼梯的扶手,那里,有一块非常不起眼的、半透明的水渍。“佩芬,你快看,
这里好像有水,小月是不是踩到这个滑倒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
张佩芬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抱着沈月的手臂更紧了。而躺在她怀里,痛得几乎昏厥的沈月,
在听到“水渍”两个字时,那双怨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彻骨的茫然。水?怎么会有水?
前世明明没有!她当然不会知道,那是我五分钟前,用注射器,不多不少,精准地滴上去的。
既能解释她的摔倒,又因为量少,很快就会蒸发,不留任何痕迹。完美。救护车呼啸而至,
沈月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担架。在经过我身边时,她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瞪着我,
那眼神仿佛在说:姜宁,你等着,这一世,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我迎着她的目光,
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所有的情绪。然后,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轻轻地、一字一顿地,对她做了一个口型。“欢、迎、回、家。”沈月的瞳孔,骤然紧缩。
2沈月的腿,断了。诊断结果是右脚踝粉碎性骨折,医生说,就算恢复得再好,
以后也不可能再跳她引以为傲的芭蕾舞了。这个消息让整个姜家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下。
母亲张佩芬守在医院,几天没回家,父亲姜文博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每次看到我,
眼神里都带着一丝审视和疏离。他们不信我,我知道。在他们心里,
沈月是他们养了十八年、乖巧懂事的宝贝女儿;而我,
是一个月前才从乡下被接回来、浑身带着野气、格格不入的“闯入者”。我不在乎。
我正坐在书房里,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一份关于城东那块地的竞标方案。
这是姜氏集团下个季度的重点项目,在前世的情节里,
沈月就是凭借着对这个项目“未卜先知”的判断,帮助姜家拿下了这块地,
从而获得了父亲的另眼相看,彻底巩固了她在姜家的地位。她会记得,前世的最终中标方案,
是做高端住宅区。所以,她一定会让姜文博,不惜一切代价,也往这个方向去竞标。
我看着自己电脑上,那份截然相反的、主打“综合性商业体与艺术中心”的方案,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月,你偷来的“天机”,真的是天机吗?还是我喂给你的毒药?果然,
第二天晚上,姜文博一脸疲惫地从公司回来,将一份文件摔在了我的书桌上。
“这是你做的方案?”他的语气很冲,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简直是胡闹!
城东那块地周围全都是老旧小区,交通也不便,你居然想在那里建商业中心?谁会去?
”我平静地抬起头:“爸,我看过市政规划的蓝图,未来三年,地铁18号线会从那里经过,
并且会设立一个枢纽站。同时,周围几个老旧小区的拆迁改造计划也已经提上了日程。这里,
未来会是新的城市副中心。”“你看过?”姜文博冷笑一声,“你看的是哪年的规划?
我怎么不知道?小月今天在医院,特意打电话提醒我,那块地,唯一的机会就是做高端住宅,
利用现有的学区优势,快速回笼资金!这才是最稳妥的方案!”“姐姐她……也懂这个?
”我故作惊讶。“她当然懂!她比你有远见多了!”姜文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
你的方案我不会用的。明天,我会按照小月的思路,去准备竞标。姜宁,我警告你,
以后不要再插手公司的事情,好好在家里学学规矩,别再给你姐姐添乱了!”说完,
他便转身离开了,仿佛多看我一眼都觉得心烦。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一切,都在我的剧本里。我将自己那份被否决的方案,加密,发送到了一个邮箱里。
收件人是姜氏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陆氏集团的总裁,也是这本书的男主角,陆辰。
邮件正文,我只写了一句话:“一份可能价值百亿的礼物,送给陆总。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竞标会当天,我没有去现场,而是在家里,悠闲地看着财经直播。沈月也出院了,
坐着轮椅,被母亲推着,盛装出席。她要亲眼见证自己的“重生”带来的第一次辉煌胜利。
镜头给到她特写,她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胜券在握的微笑。竞标开始了。
当姜文博自信满满地报出以“高端住宅”为核心、高达八十亿的竞标价时,全场都安静了。
这个价格,几乎已经锁定了胜局。姜文博和沈月的脸上,都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然而,
就在主持人即将落槌的前一秒,陆辰,那个如帝王般冷峻的男人,缓缓地举起了牌子。
“陆氏,出价八十一亿。”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但他说出的内容,却让所有***跌眼镜,
“同时,我们的方案,不是住宅,而是与市政未来五年规划完美契合的,
综合性商业艺术中心。”话音刚落,会场的大屏幕上,就出现了陆氏集团的方案PPT。
那份PPT的首页设计,赫然就是我发给他的那份方案的翻版。姜文博脸上的笑容,
瞬间凝固了。而沈月,在看到那份方案时,瞳孔剧烈地收缩,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样,
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她死死地盯着大屏幕,又猛地转过头,隔着遥远的距离,
看向直播镜头,仿佛要穿透屏幕,看到我。她的眼神在问:怎么会这样?!我坐在屏幕前,
端起一杯红茶,对着她那张惊恐错愕的脸,轻轻地、无声地,碰了下杯。干杯,我的好姐姐。
这只是个开始。3城东项目的惨败,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姜文博的脸上。
他不仅输掉了百亿的项目,更因为错误的判断,让姜氏集团在整个业界面前沦为了笑柄。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两天,出来的时候,鬓角都多了几缕白发。而沈月,
这个“胜利的预言家”,则彻底成了一个笑话。她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
不肯见人,听说还砸了她最心爱的一套水晶娃娃。张佩芬心疼得不行,
认为是我的“晦气”影响了姜家的运势,对我的态度愈发冷淡。这天晚上,
家里要举办一场小型的商业酒会,为下个季度的合作预热。张佩芬特意警告我,
让我安分地待在楼上,不要下来“丢人现眼”。我当然不会听她的。因为我知道,今晚,
是原著情节里,沈月和男主角陆辰的第一次“正式”相遇。在前世,
沈月会在酒会上“不小心”被一个喝醉的宾客骚扰,然后被路过的陆辰“英雄救美”。
两人因此结缘,陆辰对这个柔弱善良、楚楚可怜的女孩产生了好感,开启了后来的***情深。
我换上一条简约的黑色小礼裙,将长发松松地挽起,没有佩戴任何多余的首饰,
只在耳垂上点缀了一对细小的珍珠。当我从楼上走下来时,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了。他们大概没想到,
那个从乡下回来的、总是沉默寡边的真千金,竟然有这样清冷脱俗的气质。
张佩芬的脸色很难看,但碍于宾客在场,不好发作,只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无视她,
端起一杯香槟,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很快,我便找到了陆辰。他正被几个商界大佬围着,
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峻,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同时,我也看到了沈月。
她坐着轮椅,被一个女佣推着,出现在了人群的另一端。她的眼睛,像雷达一样,
精准地锁定了陆辰,眼底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好戏,要开场了。
我看到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朝沈月走去。
他就是剧本里那个“喝醉的宾客”,王总。沈月也看到了他,她的脸上,
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慌与无助,像一隻受惊的小鹿。一切,都和剧本一模一样。然而,
就在王总即将靠近沈月,说出那句油腻的骚扰台词时,我动了。我端着酒杯,
看似随意地从他身边走过。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的手腕,以一个极其隐蔽的角度,
轻轻一斜。半杯红色的香槟,精准地、无声地,尽数泼在了王总那雪白的衬衫上。“哎哟!
”王总惊叫一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那一大片狼藉,酒意瞬间醒了大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沈月的“表演”,被迫中断了。她准备好的惊恐表情,
僵在了脸上,显得滑稽又可笑。“对不起,对不起王总,”我立刻转身,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你这人怎么走路的!
”王总正要发作,但当他看清我的脸时,眼神却亮了一下,语气也缓和了不少,“算了算了,
小事一桩。”我一边道歉,一边从旁边的侍应生托盘里拿起一块干净的餐巾,
自然而然地递给了他:“真的很抱歉,要不我带您去休息室处理一下?”我的举动,
得体又周到,引来周围宾客赞许的目光。而另一边,沈月,那个原本的“女主角”,
彻底被晾在了一边,像一个无人问津的道具。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捏着轮椅扶手的手,
指节都发白了。我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探究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抬起头,
正好对上了陆辰的视线。他站在不远处,手中端着一杯威士忌,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
像是在审视一件有趣的猎物。刚才发生的一切,显然都被他尽收眼底。他大概是在好奇,
为什么我会这么“巧合”地,破坏了那个胖子对沈月的“骚扰”。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而是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礼貌性的疏离,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
引着王总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我的背影,落在了陆辰的眼中。他晃了晃杯中的琥珀色液体,
嘴角,第一次,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玩味的弧度。他对那个坐着轮椅、楚楚可怜的假千金,
没有产生丝毫兴趣。反而对我这个“破坏者”,生出了一丝探究的欲望。沈月,你的剧本,
从这一刻起,已经彻底乱了。而我,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编剧。4酒会之后,
姜家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父亲姜文博因为竞标失败,加上被陆辰当众打脸,
对沈月的“先知”能力产生了第一次动摇。他开始将一部分无关紧要的公司文件拿给我处理,
像是一种试探。母亲张佩芬则因为我在酒会上的“大出风头”而耿耿于怀,
她觉得我故意抢了沈月的风头,让她受了委屈,因此对我愈发没有好脸色。至于沈月,
她彻底沉寂了下来。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一头受伤的困兽,***着伤口,同时,
也在酝酿着下一次更猛烈的反扑。我知道她在等什么。她在等一个人的出现。我的哥哥,
姜寻。姜寻是姜家一个特殊的存在。他是父亲和前妻的儿子,比我大五岁,
常年待在国外的音乐学院,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天才大提琴家。他性格温润,内心柔软,
是整个姜家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对我真心相待的人。在原著里,他也是沈月在前世,
唯一一个没有加害过的人。甚至在沈月众叛亲离的时候,还曾对她伸出过援手。所以,
在沈月心里,姜寻是她在这个冰冷的家里,唯一可以争取的“同盟”。而对我来说,
姜寻……是我穿进这本书之后,唯一感受到的、真实的温暖。是我在这场冷酷的棋局中,
唯一不想伤害的棋子。但现在,他即将成为沈月攻击我的、最锋利的一把刀。一周后,
姜寻回来了。他刚下飞机,连家都没回,就先赶到了医院,探望“脚受了伤”的妹妹沈月。
当我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时,他已经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了。“宁宁,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像四月和煦的风,“我听说了家里的事。你别怕,哥哥回来了。
”只是一句话,就让我精心构筑的冰冷堡垒,出现了一丝裂痕。我握着电话,沉默了许久。
“哥,你……相信我吗?”电话那头,传来他一声无奈的轻笑:“你是我妹妹,我不信你,
信谁?小月她……可能是被爸妈宠坏了。你别跟她计较。等我回来,我带你去听音乐会。
”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晚上,姜寻回到了家。
他给我带了许多礼物,有漂亮的裙子,有绝版的乐谱,
还有一个他亲手雕刻的、憨态可掬的木头小猫。他将小猫递给我,温和地说:“宁"宁,
我知道你刚回来,心里有很多委屈。但是,别怕,以后有哥哥在。”那一刻,
我差点就要缴械投降。我差一点,就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告诉他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
我们都是书里的角色,告诉他沈月是带着仇恨重生回来的恶鬼。但我不能。
因为剧本里写得清清楚楚,姜寻的结局,是在三个月后,死于一场离奇的车祸。
我不能让他卷进来。我必须让他离我,离沈月,离这场风暴的中心,越远越好。家庭晚宴上,
气氛很沉闷。沈月坐着轮椅,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姜寻一直在努力地活跃气氛,
给我们讲他在国外的趣事。“小月,你的腿怎么样了?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好?
”姜寻关切地问道。沈月抬起头,眼圈一红,声音哽咽:“医生说……可能再也跳不了舞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一种极其隐晦的、充满恐惧的眼神,飞快地瞥了我一眼。这个小动作,
精准地落入了姜寻的眼中。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晚饭后,姜寻叫住了正准备上楼的我。
“宁宁,你跟我来一下书房。”他的声音,第一次,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多了一丝严肃。
书房里,他关上门,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小月她……真的是自己摔下去的吗?”我的心,
猛地一沉。沈月的段位,比我想象的要高。她没有直接告状,
而是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在我哥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我看着姜寻,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挣扎和不解。我不能解释。因为任何解释,
在沈月那“楚楚可怜”的表演面前,都会显得苍白无力,甚至会变成欲盖弥彰。我只能选择,
最笨,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我红了眼圈,倔强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我用沉默,
来对抗他的质疑。我用委屈,来作为我的武器。姜寻看着我这个样子,眼中的锐利渐渐褪去,
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他走上前,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好了,好了,
我不问了。我相信你。”他叹了口气,“只是……宁宁,小月她毕竟在这个家生活了十八年。
就算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让着她一点,好吗?算哥哥求你。”我点了点头,眼泪,
终于还是掉了下来。这滴眼泪,一半是表演,一半,却是真的。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我生命中唯一的那束光,也开始,被阴影所笼罩了。而我,必须亲手,将这片阴影,
变得更浓,更黑。5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姜寻虽然嘴上说相信我,
但他对我的态度,终究是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去陪伴沈月,听她倾诉,
陪她解闷。而沈月,则将她的“茶艺”发挥到了极致。她从不直接说我的坏话,
但总是在不经意间,向姜寻透露一些“细节”。比如,她会“无意”中提起,
城东那块地的方案,她早就提醒过爸爸,但“不知道为什么,
宁宁好像对那个项目有别的看法,爸爸也是爱女心切,可能就……”话只说一半,剩下的,
让姜寻自己去脑补。她还会“偶然”发现我书桌上,有陆氏集团的资料,
然后“担忧”地告诉姜寻:“哥哥,我看到宁宁在研究陆家的公司……我有点害怕,
陆家和我们是竞争对手,宁宁她刚回来,不懂这些,万一被人利用了怎么办?”每一次,
她都表现得像一个真心为我、为这个家着想的“好姐姐”。而这些话,就像一根根细小的针,
扎进了姜寻的心里。他开始更加频繁地找我谈话,旁敲侧击地打探我和陆辰的关系,
劝我不要把心思放在公司的事情上。我感觉得到,我们兄妹之间,那道无形的墙,
正在越筑越高。我很难过,但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是必须的。他越是怀疑我,越是疏远我,
当那一天到来时,他才越有可能,活下去。很快,就到了姜家每年一度的慈善晚宴。
这是上流社会的一场盛会,也是各大媒体关注的焦点。沈月因为腿伤,本不欲参加,
但在张佩芬的坚持下,还是坐着轮椅来了。张佩芬的目的很明确,她要让所有人看看,
她“可怜”的女儿,即便身有残疾,依旧美丽善良。晚宴上,一个重要的环节,
是展示一件由姜家捐赠的、作为压轴的拍品。往年,这件拍品都是由沈月来揭晓。但今年,
姜文博却在犹豫之后,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我。这背后,自然有我的“功劳”。
我前几天“无意”中帮他解决了一个海外分公司的棘手合同问题,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觉得在商业上,我或许比沈月更有培养的价值。当我被宣布为揭晓人的那一刻,
我清楚地看到了沈月眼中一闪而过的、淬毒般的嫉妒。我知道,她要出手了。按照剧本,
今晚,她会策划一场好戏。她会事先买通一个鉴定专家,
当众指出我揭晓的拍品——一幅宋代的名家字画,是赝品。这将是一个巨大的丑闻,
不仅会让我身败名裂,更会让整个姜家,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我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
款款走上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亲手揭开了盖在画卷上的红布。“各位来宾,
今晚姜家为大家带来的,是宋代书法家米芾的真迹——《春山瑞松图》。
”台下响起一片惊叹和掌声。就在这时,一个坐在前排的、头发花白的“专家”,
突然站了起来。“等等!”他义正言辞地打断了我,“恕我直言,姜**,你手上的这幅画,
根本不是米芾的真迹,而是一幅后世的仿品!”全场哗然。所有的镜头,瞬间都对准了我。
我看到沈月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残忍的微笑。她身边的姜寻,则是一脸震惊和担忧。
我没有慌乱,甚至连脸上的微笑弧度都没有变一下。我看着那个所谓的“专家”,
平静地开口:“哦?这位先生,请问您凭什么这么说呢?”“凭我几十年的鉴定经验!
”专家走上台,指着画卷,滔滔不绝,“米芾的书法,讲究‘风樯阵马,沉着痛快’,
但这幅画,笔锋迟滞,墨色虚浮,明显匠气有余,而风骨不足!这是一幅赝品,毫无疑问!
”他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台下开始议论纷纷。姜文博和张佩芬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沈月的笑容,越发灿烂。我等他说完,才不紧不慢地拿起麦克风,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
包括沈月,都意想不到的话。“这位先生,您说得……完全正确。”沈月的笑容,
僵在了脸上。我继续微笑着说:“这幅画,的确是赝品。”全场死寂。紧接着,我话锋一转,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悲悯和坚毅。“而揭露这件事,正是我今晚站在这里的,真正的目的。
”我转过身,面向所有的镜头和宾客,深深地鞠了一躬。“各位,实不相瞒,
家父前段时间在海外,被人设局,以天价购入了这幅赝品,导致公司资金链险些断裂。
这件事,本是家丑,但我们姜家认为,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诚相告。”“我们今天,
就是要将这幅代表着‘欺骗’与‘贪婪’的赝品,公之于众,并当场销毁。以此来警醒自己,
也警醒世人:诚信,才是一个企业,乃至一个人,最珍贵的‘真迹’。”我的声音,
掷地有声,回荡在整个宴会厅。台下,先是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掌声。
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赞许。我不再是一个“丢人现眼”的乡下丫头,
而是一个有担当、有魄力、力挽狂澜的姜家继承人。姜文博和张佩芬,震惊地看着我,
眼神复杂。而沈月,她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她精心策划的、用以毁灭我的阴谋,竟然被我轻而易举地,
转化成了一场为我个人加冕的、最盛大的公关秀。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我看到,
站在她身后的姜寻,看着我的眼神,也从担忧,变成了深深的、难以言喻的震撼与……陌生。
他大概,是第一次发现,他那个需要他保护的、柔弱的妹妹,身体里,竟然藏着这样一个,
他完全看不懂的灵魂。6慈善晚宴的“赝品风波”,让我一战成名。
父亲姜文博虽然对我自作主张感到后怕,
但看到那雷鸣般的掌声和第二天财经头版对我“力挽狂澜”的赞誉,
他最终还是默认了我的胜利。他开始真正将我视为一个可以倚重的继承人,甚至在董事会上,
公开表扬了我的“危机公关能力”。我在姜家的地位,第一次,稳固了。而沈月,
则成了这场盛大表演中,最可悲的跳梁小丑。她那个被买通的“专家”,
在被无数记者围堵追问后,心理防线崩溃,很快就供出了是沈月指使他这么做的。
虽然沈月哭着解释说,她只是“太想帮家里辨别真伪了”,但已经没有人相信她。
“疯子”、“恶毒”、“白眼狼”,这些标签,开始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她彻底成了上流圈子里的笑话。张佩芬因为这件事,第一次对沈月发了火,禁了她的足。
沈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整一周都没有出门。我知道,这会彻底激化她内心积攒的怨毒。
她会把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我。她会变得更加不择手段。她接下来的目标,
会是我唯一的软肋——姜寻。她会用尽一切办法,让姜寻相信,
我是一个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她要夺走,我身边最后的一丝温暖。果然,
她开始行动了。她利用姜寻对她的愧疚和同情,开始频繁地在他面前,
上演“无意中被我伤害”的戏码。比如,姜寻为我请来了知名的大提琴家,
想指点我一下乐理。沈月就会在我去上课的时候,“恰好”坐着轮椅经过,
然后“不小心”听到老师夸我一句有天赋,她就会立刻红了眼圈,
默默地推着轮<h3>7</h3>我站在窗边,看着姜寻的车消失在夜色中,
手中的那枚木头小猫,被我攥得死紧,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冷。彻骨的冷。我知道,
沈月已经成功地在我哥的心里,将我塑造成了一个冷血、善妒、为了打压她不择手段的怪物。
而我,为了那个最终的目的,必须继续扮演下去。接下来的日子,
我能明显感觉到姜寻对我的疏远。他不再主动找我说话,看到我时,
眼神里也总是带着一丝无奈和失望。家里餐桌上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而沈月,
则每天都围绕在姜寻身边。她不再提我的任何不是,只是用一种“劫后余生”的姿态,